“来人,还不赶快给郡主上茶?”皇后同余蒙蒙聊了好半天,这才刚想起来似的,对左右伺候着自己的丫鬟轻声吩咐道,表情看起来似乎是非常不满意,仿佛是因为她们的倏忽,而怠慢了余蒙蒙。
余蒙蒙抿嘴浅笑,敛眸不动声色。朝太子白蕴真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对方忽然定定地看着她。
这个人,真的是莫名其妙!别人谁都不会把自己这样一个一看上去就明显是个弱女子——且还是个怀了孕的弱女子——当回事,偏生这个在祈国被传说得如同一个神祇一般的男子,这样拼命地盯着她!
这目光不禁将余蒙蒙看得有些六神无主。若是她现在没有同宁泽成亲,而是刚穿越过来那会儿,乃是个对恋爱啦,奇遇啦这类东西充满幻想的时候,说不准会觉得自己现在是属于那种“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的霸道言情小说套路中去。可无奈的是,她已经嫁为人妇了,就不作那些美梦了,心里只觉得,这个白蕴真,怕是看出了什么。
正胡思乱想间,宫女们已经端着茶水鱼贯而入了。依着次序和位份,先后给在屋内的人都烹了茶。余蒙蒙正要伸手去将这茶水接过来拿在手中的时候,那端茶的宫女,手突然就一软,将茶杯松开了。
这茶杯,目的性十分的明确,就是要掉在了余蒙蒙的裙子上。滚烫且冒着白气的茶水,看了让人有些触目惊心。余蒙蒙本想咬咬牙忍了过去便也就罢了,但是却实在是无法抗拒本能。
当她一转身一扭头就轻易地将那快要洒落出茶水的杯子接住了,怔了那么一秒钟,这才反应过来,道:“这个小丫头未免也太不小心了些,走路都不好好看着吗?”说着,她看向了那个差一点儿就端着茶杯往自己身上招呼去了的小宫女。
那个小宫女见自己做错了事情,马上利索地后退了两步,跟不要钱似的“噗通”一声,就跪在了余蒙蒙的面前,不住地磕头:“皇后娘娘饶命,郡主饶命;皇后娘娘饶命,郡主饶命……”
这副样子,分明就是已经快要吓傻了。若不是这丫头的眼神太过精明,余蒙蒙几乎快要被她这精湛的演技折服了。
可惜,这丫头分明是有了谁的授意,所以才会做出这般早有预谋的事情。如今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余蒙蒙看了颇有些不忍心,便十分大度地道:“你且都起来吧,毕竟不知者无罪。本郡主没有怪你的意思。”
这宫女饶是听到了余蒙蒙已经原谅了她的声音,却仍旧不敢动弹,跪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余蒙蒙顿时明白,这个宫女,毕竟是皇宫里的人,在等着皇后娘娘的首肯。
一旁的白蕴真眸色深了几分,看着那跪着的宫女道:“没听到郡主说不怪罪你吗?还不赶紧向郡主道谢下去?”
有了白蕴真的这句话,这个小宫女立马就如同他所说的,朝着自己磕了两个头,嘴里说:“是奴婢的错,还请郡主原谅。”
余蒙蒙挑眉看着,心里忽然就对这看似是突然发生的事情有了底,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角。
“好了,郡主仁慈大度饶过了你,你还不赶快再给郡主倒一杯茶?”皇后娘娘也极是威严地对那个小宫女道。
余蒙蒙且坐着,并不动声色。等着一杯茶斟上来,敛着眉眼拿起来,品了一口道:“不愧是皇后娘娘宫里的茶,本郡主尝着,这味道不浓不淡的,倒是极好。”
听了这话,皇后娘娘十分开怀的模样,眉眼开阔地朝余蒙蒙大方而矜骄地笑了下,柔声道:“是么?这是波斯国今年进攻的新茶,本宫吃着也觉得挺好。难得郡主喜欢,本宫立马就差人往郡主那里送些。”
“如此,本郡主就不客气了。”余蒙蒙听到皇后娘娘要给自己送些茶叶,并没有弯弯绕绕地推辞,而是直接站起来,朝皇后屈身行了一礼,好不扭捏地收下来了,还语气十分俏皮地道:“既然收了皇后娘娘的茶叶,本郡主这一声谢,是断然少不得的了。”
皇后被她这强调逗得笑起来,道:“本宫今日才见到,世间居然果真有郡主这等不拘一格的女子。”
“皇后娘娘谬赞了。”余蒙蒙此时已经重新坐下来,心里对这位祁国的皇后娘娘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
白蕴真仍旧端坐在皇后的宫里,光明正大地观察着无能们。女人之间的谈话,他身为皇子,本来就不应该多话。
且方才,那个小宫女不是失手将茶盏掉落,而是看起来是失手,实则是精心伪装过的可以而为之。
眼下,余蒙蒙还不能断定,究竟这是太子白蕴真一个人的主意,还是说皇后也是知道的。
她只知道,对方在像她早上见到那群宫女时怀疑她们一样地怀疑自己。
心里不由有些微微的恼怒,自己还没来得及去试试他们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呢,现如今,他们倒是迫不及待地先把自己给试过了。
幸好,如今他们试也试不出什么来,自己真正有用的地方,他们怕是想都不敢想。
再过了一刻,宫内的嫔妃们陆陆续续地来到了皇后的宫里,来一一地给皇后请安。
余蒙蒙在一旁观看者,只觉得花团锦簇的美人们,热热闹闹儿挤了一屋子。只消一圈儿看过去,就让人乱了心思,花了眼睛。
在心里咋舌,余蒙蒙只觉得,怪不得是个男人都喜欢做皇帝呢!这后宫的美人是何其的多,何其的养眼。
皇后娘娘在接受嫔妃们的行礼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