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是在自己一出生的时候,在自己有记忆的时候,便有萧离陪着了。他的年岁大自己太多,所以,看起来,跟自己父亲一般大的年纪。而父亲却不允许自己叫萧离叔叔,而要她称呼萧离哥哥或者师兄。

年少早慧的祁子月,生来就明白自己身份的优越性,虽然对身边这个除了其貌不扬哪里都很厉害的萧离哥哥很有好感,却还是不会开口叫他一声哥哥,到最后也是万般无奈,被父亲叮嘱着,硬是将对萧离的称呼从“喂”改成了“师兄”。

而萧离却总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祁子月喊他喂的时候,他是那样一个表情,当祁子月喊他师兄时候,这人还是那样一副表情。渐渐地长大了的祁子月,慢慢地讨厌起了萧离这副半死不活的面瘫相,认为他的心思高深难懂,而自己作为天之骄女,也懒得去懂一个面瘫师兄的想法。只是觉得其人太过无趣了些,遂就疏远起他来了,恰好这时候仙矶阁的现任阁主将君扶风送了来。这一下,祁子月就再也不去找萧离,反而同这个刚来到山上的漂亮娃娃一处玩儿得高兴。许是两人年纪相仿,几乎没有用多久的时间,就彼此亲密无间了。而彼时的萧离,还是不为所动。

无为真人倒是在这方面也不强求,认为各人都有各人的气运,他们师兄妹的相处除了淡了一点儿,其实也没什么值得特别在意的地方。何况,萧离的岁数确实是比他师妹大了点儿,总不能真的要求本来就性子冷淡的徒儿去同自己的女儿跟那年月相仿的君扶风似的一样玩耍吧。因此,无为真人就将这事丢开了手,一点儿也不过问。

萧离无可无不可。但毕竟还是整天待在一起的时间长,虽然彼此看着不甚亲厚,但只要祁子月有什么危险,萧离总是能及时地救了她,同时,不论祁子月提出多么刁钻的要求,只要萧离能办的到,他就会尽力办到。

祁子月记得有一次,自己看上了东海的夜明珠,白天的时候便对萧离说了。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谁知道,等吃了晚饭以后,萧离真的将一颗东海夜明珠送给了她。祁子月大为震惊,进而微微感动。对萧离的印象初步好转。

后来,祁子月说自己想看看他的真身,本就是玩笑话。当时君扶风也还小,真是皮的时候,也没轻没重地随着祁子月起哄。萧离当场就黑了脸,然后在晚上的时候,他送了一只毛色蓬松的火狐给了祁子月。祁子月对萧离,完全没了讨厌的感觉

——虽然不是她的真身,但是祁子月能感受得出来,这已经是师兄能做到的极限了。

诸如什么渴了,饿了,想要这个宝石,那个灵花灵草之类的要求,萧离更是有求必应。常年的相处,毕竟还是渐渐地亲厚起来。

后来,他们师兄妹的关系看着仍旧是淡淡的,可实际上却是非常的好。祁子月也能感受得出来萧离对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和不露痕迹的宠溺来。她心里清楚,无论如何,这个师兄永远都会将她的存在放在心上。

只是后来,当她爱上了魔君白华以后,他们的关系便就一落千丈了。都曾试着和解,可是又都倔强而固执地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由此,也就到了现如今。

祁子月打住了自己不断上涌到脑海中的记忆,一时情绪复杂地看着萧离,表情看起来,总得来说,还是带着些微微的愤怒。

萧离听到她的质问,再不似往日那般问不答,叫不理,难得的是一派的朗色清明,说话时,脸上带着一抹释然的笑意:“师兄知道,凭我一己之力,既劝不动你,也舍不得真的下狠手收拾你。你既然又自己执迷的事情,不妨就让你自己亲自去试试,如此你便知道,天地伊始,就各有天命运行。不是你想,就能改变的。”

“你住嘴!”祁子月险些被他说得心思动摇起来,因而煞白着脸朝着萧离怒吼:“我才不信什么天命!我父亲不是天煞孤命的命格吗?可是后来又如何?还不是娶了我娘,生下了我!如今,我虽然散了一身的修为,但好歹在三生石上刻下了我的名字!我不会听你的话的!”

“既然如此,你且放心去做你的事情便可。”萧离的神情有淡淡的倦意,声音依旧不温不火地说,“我也再不拦着你,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从前,祁子月一直都想听到萧离对自己这么说,盼了几百年,终于亲耳听到这话了,她心里反倒不痛快起来,一脸难以名状的表情,似信非信地看着萧离:“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何曾说谎骗过你?”萧离转首,看着祁子月,一双眸子里映出来的,果真除了坦荡,即是明白。

祁子月好半响无语。坐在椅子上的姿态显示出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来。有些颓然,有些迷茫,有些丧气。她叹了口气,“师兄,你从前要是没拦着我就好了。”

萧离摇头不语,这次变出了一只真正的白玉茶杯来,推到祁子月的面前去,道:“师妹,给师兄再沏一杯茶吧。”

祁子月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将那壶托在手心,给萧离真的沏了一杯茶。萧离接过去,想都没有想,就往嘴里灌了。

“你从前对我的感情不屑一顾,如今你这副姿态,可见是尝到了蚀骨之痛了。”看着一向清淡如同天上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一样的萧离,眉宇间突然多了几抹愁绪,祁子月立即不客气地对他说到。她看着这样黯然的萧离,心中却分辨不出来自己此刻的心情究竟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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