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华再度穿越那片黑暗而雾气浓重的地方,回到自己的所处的空间当中,他便彻底清醒过来了。无为真人的话言犹在耳,将那枚封存着余蒙蒙在那十二年来全部的记忆和一分神智的金锁交给他,嘱咐他,在时机成熟的时候,这东西自然会派上用场。如此这般以后,他便消失于自己的眼前了。
稍微转首,朝后看着房间内的君扶风和宁泽,他一时无法从刚刚经过的那十二年的经历中脱身。有些惘然地伸出手来,试着将那枚金锁幻化出来。金色的光芒顿时在掌心上充盈,待光芒消退,手掌上放着的赫然就是那枚精巧的长命锁。
“魔君,这是……”君扶风只看了一眼,便认得曾经是在他的师傅无为真人哪里看到过,便有些惊讶地问:“这锁,魔君是从哪里得来的?”
此前,无为真人还同白华道,这锁,回去的时候,务必交给君扶风,他自会有办法将里面的东西炼化,而后再完璧归赵。
白华见他问,便也顺着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但这个是令师无为尊者交给本君的。说他曾经在萧离哪里留给了你一个锦囊,里面的东西,到时候了萧离定然会交给你。”
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君扶风呆怔了片刻,沉默不语地伸手将这枚金锁接过来,仔细地看着,半响还是无语。他有些想问个清楚,方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白华是如何得到他是师傅手中的东西的?看样子,他并不是以前就得到了这个东西,否则会早一点就将此物交给自己了,还有,无为真人又是何时将这个东西交给他的?
可是看白华如今方醒,便将心中强烈的念头压下去,待之后再相询问也不迟。何况,听魔君的口音,这件事情,似乎萧离也知情。
师傅究竟是留了什么东西给他,又究竟是想让他做什么呢?君扶风将魔君方才给他的金锁收起来,而后便退在一旁。看得出来,魔君现在并不想理会余蒙蒙之外的事情。
白华将手中的金锁交给了君扶风以后,便再也不去看他,反而是全神贯注地看着余蒙蒙。宁泽此时在旁观着,只觉得这个男人眼里的柔情如同大海一样广阔而平静。这是对着余蒙蒙而言。而对他来说,他感受到的仿佛是无尽的汹涌波涛向自己涌来,劲风卷着千尺浪压顶而来,黑压压的让人蓦地喘不过气来,害怕的想要后退,想要逃。
可是,他为什么要逃呢!如今的余蒙蒙,就算曾经是这位气势迫人的魔君的妻子又如何?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初样貌了,就连心境也是同当时和魔君在一起的时候不一样了吧。同六界其中一届的执掌者争夺女人,确实是一件非常不自量力且可笑不已的事情。
但宁泽将自己所有的凭仗都压在余蒙蒙的身上。他相信,只要余蒙蒙心中是有他的,就值得他为止全力争夺。他不想管对方是谁,也不想窝囊地屈服于谁,只是等余蒙蒙醒来,问清楚她究竟要如何。这样的话,他便是死也甘愿。
同紧张的宁泽不同的是,白华此刻正怀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情抱着余蒙蒙,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似乎是老毛病犯了,觉得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看着看着,不由地想到了自己方才才离开的小余蒙蒙,忍不住曲着手指摸了摸她的脸颊,笑着轻语道:“原来你这丫头,长大了以后是这么一个模样。”看惯了余蒙蒙小时候的模样,再看着长大了的余蒙蒙,竟然有种完全不同的新鲜感觉。
言语间的亲昵和宠溺,让宁泽听了去,只觉得自己是个事外人一般。他想去做些什么阻止白华,而脚上却仿佛是生了根一样,迈不动步子。心里哀思阵阵,退意也阵阵。
他害怕,自己的能力不如白华,到头来无法同他争得过去余蒙蒙。何况白华这样的有能力以至于天地都无可奈何的人物,若是真的动了心思,要同他争夺余蒙蒙,自己哪里来的胜算呢?若是,若是……
宁泽心中不可避免地动摇起来了。
白华突然有所感应地回头,不光不屑地瞥了一眼宁泽,口气冷冷地道:“你害怕了?”
“这事同魔君无关,若是魔君心中还有一些道义的话,请将在下的夫人还给在下。”宁泽虽然确实是被白华说中了心事,可是仍旧不退缩地如此道。
白华听了嗤笑,伸手亲昵地将余蒙蒙几缕散下来的发丝别回耳朵后面,语气轻飘飘地嘲道:“还给你?”
“是,还请魔君莫要做些令人不齿的事情。”宁泽干脆豁出去了,最多也不过是以命相抵。
白华冷笑:“就算是将蒙蒙还给你,看着她现在的样子,你又能做什么呢?你怕不是以为人间的那些大夫,能够治得好她吧!”
这些话,句句都戳中宁泽内心最为忧虑的地方。他握紧了拳头,不甘嘲讽地道:“那么,魔君呢?魔君陛下不同样也是一筹莫展的模样,又何苦句句都出言挖苦在下。”
“本君不过是在说出事实罢了。”白华将余蒙蒙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让她枕着,而后转头看着宁泽,目光里的威压,是宁泽生平头一次领教到的。他无法动弹,也无法将自己的目光从面前的这个男人的脸上移开。接着白华的所说的话,一字一句地都传入了他的耳中,道:“本君之所以会忍耐着让蒙蒙同你成亲,不过是因为当时她被妖孽摄走,让你钻了空子罢了。同时,本君也尊重蒙蒙的想法,会顺着她的心意让她做任何的事情。所以,如今你也不用这般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