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余蒙蒙额头上再次出现的七色花印记,白华彻底安静不下来了。他执意要将余蒙蒙带回魔界去,而此时,楼下传上消息来,说是朝中的光禄大夫宁泽。
君扶风听了,深深地蹙着眉头,看了魔君一眼,请示道:“宁泽来此,定然是为着余蒙蒙,魔君看该如何?”
拒而不见其实是太过容易的事情,何况,又是宁泽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但余蒙蒙不论之前如何,现在还是他宁泽的夫人。他们若是真的这样做了,等于无视道义lún_lǐ。事情涉及的是魔君极其昔日的王后,君扶风自然不敢妄自下定论,于是便在这件事情上询问魔君的做法。
白华略一沉吟,道:“请他进来此间。”神情冷漠,乃是一如惯常的模样,看不出他心情的好坏了。君扶:“请这位大人上来。”
“是。”
只须臾的功夫,宁泽便随着小蝶入了此屋内。见余蒙蒙虚弱地躺倒在一张床榻上,而其旁坐着的是魔君的时候。他心中一震,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不禁踉跄着身子退后了一步。
原本,在皇宫中,余蒙蒙突然对他说要同他成亲的时候,他便心中觉得这事情大为不妥了。而如今,亲眼见魔君在这处坐着,就如同证实了他心中一直以来的猜测。此刻,那些同余蒙蒙度过的时日,如同是偷来的时光一样,在他眼前真切地如水般地溜走。
君扶风自从宁泽进来以后,眼光就一刻不停地打量着宁泽,现如今看到宁泽这般失神的模样,心中替这可怜的凡人叹了口气。偏偏,同魔君和余蒙蒙有了纠葛。
而白华却不动声色,目光一直都留在余蒙蒙的身上不曾正眼瞧宁泽。只是他的心中,并不如面上的这般平静。眉心上的朱砂痣也若隐若现。
“魔君……”君扶风在旁,自然也知晓得一清二楚。看样子,魔君是在同自己的心魔做搏斗。他不由紧张地唤了一声。
白华抬眸看他,道:“无妨。”说着,他额上的朱砂痣果然消失不见了,神情也平静了许多,只是脸色比先前更为苍白。
摇摇头,君扶风只觉得更担心。很显然,只要一触及到余蒙蒙的事情,魔君整个人会变得很不对劲。魔君的心魔是因着余蒙蒙而生,如今事关余蒙蒙,自然是倍受刺激,因而需要耗费比平常更多的灵力来压制下去。这样一来,君扶风不知道魔君究竟能撑多久。
而白华也自己内心惊骇。那日将余蒙蒙留在魔界过了一夜,心魔分明就没有再度出现。可是,今日怎么一见到宁泽,气血就纷纷往头上冲涌!
想到此,他不由多看了宁泽一眼,道:“多日不见,你如今可好?”
“多谢魔君牵挂,在下很好。”宁泽上前一步,大大方方地道。朝榻上的余蒙蒙看了一眼道:“夫人夜久不归,故而来此相寻。看样子,是给魔君陛下添了不少麻烦。”
“本君早已经习惯了这些了。”说着,白华朝余蒙蒙望了一眼,眸中的担忧和关怀溢于言表。
宁泽看着,纵然心中难以忍受,却还是坚持地站在原地,道:“如此,感谢魔君陛下对在下夫人的照料。”
他的这份勇气,倒是令人刮目相看。分明是一个毫无灵力的凡人,却敢赤手空拳地同魔君这样讲话,且神情镇定自若。
难怪,余蒙蒙这个超级颜控,对这个人也能认真上心起来。
沉浸在痛苦中的余蒙蒙,听到了宁泽的声音,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抬起眼睛望过去,所见的仍旧是模糊而朦胧的一个轮廓。有些难受地叫道:“宁泽,是不是你来了?”
“是我。”不同于对上魔君说话时的语气,宁泽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虚弱且失神无助的余蒙蒙,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慌乱,急急地上前,握住了余蒙蒙伸出来的手,坐在了塌边,将余蒙蒙揽在了怀中,道:“夫人,你怎么了?可是哪里难受?”
“我也不知道。”余蒙蒙听到宁泽的声音中透着慌乱,怕他着急,便硬是压下了自己痛苦的感觉,让自己脱口而出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的虚弱,道:“你不要着急,我可能只是一时受了寒气什么的……而且你看,我是妖,不会像人类那样有生老病死,所以,这种状态不过是一时的。”
但她的声音中还是透着一股凉气,让宁泽听了,直担心她会随时如同一阵风烟飘走了。
他于是抱着余蒙蒙,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轻声道:“既然难受就不要说话了。”说着,眼中微微湿润着,一滴清泪就顺着脸颊滑下来了。
“你都已经这样了,怎么还能说无事呢?”宁泽的语气中尽是埋怨。他心中此刻恨自己非她同族,在她出了这种事情的时候,他除了无能为力,便是在面对白华时的自惭形秽。
似乎是感受到了宁泽心中的不安,余蒙蒙突然很用力地向后一靠,实实在在地贴着宁泽的胸膛,闭着眼睛喘着粗气道:“宁泽,我真的没事。我有预感,我不会怎么样的。再说,你忘了,我可是鬼差,就算是死了,都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只不过,真的变成游魂的话,估计还得求毕方为自己来制作一具躯体就是了。
想到这儿,她还笑了一下,道:“也罢,你既然来了,就先带我回府中去吧,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白华在一旁,禁不住开口问。他心中也明知道余蒙蒙的心思,但若是谛玄澈是从她的魂魄上取走了她的记忆,那么,这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