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魄山中的水晶棺内,魔界王后余蒙蒙的身体依旧宛若如生。放置水晶棺的山洞口,守着魔君派来的两个卫兵,他们的脸上都是一丝不苟的严肃和认真。而此时,在没有人的看到的时候,王后额间忽然就浮现出了从前长踞额头上的七色花印记。继而,这印记昙花一现地出现过后,就消失不见了。宛若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此刻,于魔宫内,魔君白华方才正好谈起来从前的余蒙蒙,看着眼前的这个余蒙蒙,他在心中无比肯定,自己从始到终,喜欢的都是面前的这一个女子。只是,从前的那些事情,面前的女子都统统忘记了,而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是。
贸然说出从前的事情,他怕余蒙蒙会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面对现在的他和她自己,以及,在人间的那些事情。
所以,延后一些也无妨。让她完成了自己目前的心愿,让她心满意足之后,再回到自己的身边。对于自己喜欢的女人,白华无论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都不屑于去用自己的权利本领去强迫一个女子。何况,从以前开始,余蒙蒙就特别不喜欢别人强迫她做什么。
这些事情,须得从长计议。
余蒙蒙听着,只是无所谓地点点头,语气敷衍地道:“啊,就是魔君陛下您从前的王后啊。”顿时觉得这件红衣穿在自己的身上如同穿了一件满藏着无数个针尖的刑具一样,浑身刺得慌。她动了动肩膀,想要甩掉这种感觉。可惜,无论她做什么样的动作,这种感觉却始终都有增无减。她最终皱着眉头,伸手去扯自己的衣服,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觉得痛了这才放开,目光坚定了几分,似是从心中提起了面对魔君白华的勇气似的,对白华将秀眉一挑,怒目而视道:“魔君不觉得自己太过看不起人了吗?”
拿自己王后的衣服给她穿,白华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被这样指责,白华自然是一头雾水。但是他却没有动怒,听到了余蒙蒙的真实想法以后,只好无奈地笑笑:“你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从前还……”
从前还不是特别喜欢这件衣服吗?白华是想如此说来着。
“对着一个陌生人,不停地讲从前啊从前的,魔君陛下不觉得自己太过荒唐吗?”不及白华说完,余蒙蒙就迫不及待地顶撞上去。
鬼他个从前!他的从前,自己知道了又如何?也不看看气氛,就这样自己一个劲儿地不停地讲着从前!谁想听啊!
“你怎么了?”饶是脾气再好如白华,也架不住余蒙蒙这样的无名火。他沉声道,说着上前,伸手想摸摸余蒙蒙的头安抚她一下。白华此时的神情同他的声音不同的是,仍旧一派温柔似水。
而余蒙蒙却“啪”地一声将白华的手打开,瞳孔上蒙着一层水雾,好似风雨欲来。她眼中的怨意显而易见,同时又带着某种不甘和委屈。
余蒙蒙脑中的思想也停顿下来,满满地塞满了某种白华无法理解的情绪。看着她这种欲诉欲泣的表情,如同一记猛锤突然砸在了心头上,钝痛不已;又如同被余蒙蒙眼中的浓雾深锁在胸口期间,闷而无处诉说。他觉得自己在这瞬间似乎看明白了余蒙蒙眼中的东西,却又好似不明白。
从前的她从来都不曾露出这样的表情,所以,白华具体也不明白,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潜意识里,白华却有些开心。她会为这种事情突然生气,是不是说明,就算是她从心底里认为她和自己没关系,但还是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吃醋?
想着,白华的眼里浮现出笑意。真是个傻孩子,居然吃自己的醋。
在急促的呼吸之间,余蒙蒙却根本没有去看白华的神情变化,心里的委屈和不甘心越积累越浓重,在快要无法承受的时候,一直强忍着的泪水滑落。温热的液体流过脸颊的时候,她这才恍然醒悟,回味过来自己方才究竟对白华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的时候。惊惶就这样袭上了心头,她抬起头,神情如同被猛兽惊到了的小鹿一样,退后了两步,伸出胳膊在胸前虚推着,嘴里含糊不清地解释:“……那个,这个是……不是我,我、我不是……我是、是……”就连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方才无礼的举动了。
人家魔君见自己的衣服被汗浸湿,在这寒屋内不宜再穿了,所以才会好心为自己变出了一件衣服。而自己,不禁不感谢人家的好心出手也就罢了,竟然还鬼迷心窍地出口伤人……啊啊啊,余蒙蒙,你可真是个难得一件的狼心狗肺的家伙啊!
都怪你平时妄想多了,所以才会这样入戏!……啊啊啊,余蒙蒙,你究是把将自己带入了谁的角色中了!?
听着余蒙蒙的自责之声一字一句地往自己的意识中冒,再看着她此刻抓狂的表情,白华总算是有些明白她方才的举动了。因为余蒙蒙在心中对她自己说;
——“这样,不就好像是搞得我喜欢魔君似的吗?……就好像,我是在吃他王后的醋似的。”
那样纠结而懊恼的语气,让白华听了,心上宛若被小猫的爪子轻抓一样。他眼睛焕发着异常夺目的神采,宠溺地看着余蒙蒙。
而余蒙蒙毫不知情地沉浸在自我纠结和自我开脱之中,同时,又在想着要如何同魔君解释一下才能让他不怪罪自己。心里更是埋怨自己胆大包天,居然连魔君都敢指责!
以上诸如此类的想法,让魔君都一一听了去,不禁莞尔。他心道,如此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