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一句话说得余蒙蒙愣了,她不可置信地用食指反指着自己:“你相信我!?”
她现在只想对宁泽说,我都不相信我自己,你居然相信我?
宁泽肯定地重复着说了一遍道:“是,在下相信姑娘。”
不单纯是因为在十方林中对自己的救命之恩,更是因为,历经这么长的时间,宁泽对余蒙蒙从一开始的误解到现在,已经是了解了。他能确信无论何时,余蒙蒙都是一个对旁人没有坏心的善良女子。若非如此,他怕也是不会活到今日了。
“为什么?”余蒙蒙秀眉挑着,趣味盎然地看着宁泽。不过是曾经的一面之缘而已,她的魅力有这么大么?何况,她记得当时,宁泽黑着脸,差点儿就与自己吵起来了。
宁泽躬身一拜,感激地道:“若非姑娘当日的救命之恩,在下怕是早赴黄泉了。”
这话说完,余蒙蒙脑门儿上顿时亮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嗯?”
她何时救过宁泽了?倒是那日她出来人间做差事,在怡红楼中,她感应到清河出了事,自己早走了不说,还连累他在哪里待着。那群人一看就都非善茬,所以,她非常担心宁泽后来有没有安全地脱身。
因此,余蒙蒙便问起了那日的事情:“对了,那天我从怡红楼里出去了找清河哥哥,留你一个人在那里,没出了什么事情吧?”
她知道现在问宁泽这些,是有些马后炮了。只是,不过是求个安心罢了。
“无妨。”宁泽淡淡地道,用两个字将那日在怡红楼里的遭遇一笔带过。实际上,那天余蒙蒙走后,那一群人都打着同僚的名头灌他酒喝,让他险些丢了半条命。最后人事不省地被抬回去,病了三天后才好些。
“真的吗?”余蒙蒙听到他的回答顿时安心了,她有些后怕地拍着胸脯道:“你不知道,我当时都后悔死了,生怕你出了事。”
不过,她若是再吃些,清河怕是就出事了。只能说世事难两全。
宁泽听到她说担心自己,心里一暖,看着余蒙蒙的一双眼中忽然就发出了璨若星河般的光泽,欠身道:“劳姑娘担心了,在下无事。”
余蒙蒙看着他傻笑了一阵,坐下来问:“你今日可还有空?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从第一次起,见了这人就感觉莫名的亲切,打心眼儿里觉得此人甚是可以信赖的。而且,她深深地觉得,若是此番自己想顺利地逃出去,势必要借此人之力不可。
不过,她尚在犹豫,真的要舍了白慕,踩着他往外逃吗?千面自是寄宿在他身体里的妖怪,真的不会对白慕做出什么来吗?
可是,自己如今没有一丝灵力,纵然留在宫中其实也于事无补。更救不了白慕。
她和白慕之间的未来,都渺茫得可怕。而如今,她却只有一丝逃出去的希望。
她不该抓住吗?
宁泽站在她对面,轻声询问:“是何事?”
他不知道自那日分别之后,余蒙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流落到宫中,还屈身做了质子的宫女。他想问这些,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且,她方才也道了,不能说。
听到宁泽问自己,余蒙蒙的脸色凝重起来。她定定地望着宁泽道:“我想从宫里逃出去。”
忽然有急遽的风席卷着纱幕飞扬起来,飘在余蒙蒙与宁泽之间。等风声平息,宁泽慢慢地看到了余蒙蒙坚定而渴望的眼神,似乎还待着某种无奈至极的忧伤。
宁泽忽而被蛊惑了一般地答应了:“好,只要姑娘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情差遣。在下义不容辞。”
“谢谢。”余蒙蒙感激地站起来,道:“那我们下次还在梅园中联络。切记,只有最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的期限,我必要逃出去,否则,万事休矣。”
“好。”宁泽也站起来,黑色的眸中一片清亮。
余蒙蒙理了理衣裙,转身朝亭外走,至阶下复道:“那我就先回去天赐宫中了。你要小心。”
听到她的嘱词,宁泽点点头。
余蒙蒙与宁泽道了别,这才头也不回地往,梅园外的方向走。
宁泽看着她的背影,忽而想到了那天从梅园回去以后,慕容兴曾打趣他的话:“宁卿,你至今也已有二十有四了吧?该娶妻了。”
皇上当时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且又想要为自己赐婚的想法。
若是,余蒙蒙想从宫中出来,赐婚怕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只是,就看质子放不放人的问题了。
他回到了小轩阁,慕容兴正好在此处等着他。在楼上时便远远地望见他从梅园处来,心中即知他是去做什么了。见宁泽一进来就忍不住打趣道:“梅园风景如何?宁卿可寻到了心中的那朵梅花?”
说来也怪,慕容兴自从在梅园见过那小妮子以后,竟天天都能想到她的一颦一笑。
明明并不是一个出尘绝艳的女子,可是看着却很明媚动人。
慕容兴觉得自己的眼光也开始渐渐的变差了。
“参见皇上。”宁泽进来不去理会慕容兴的打趣,先向下跪着。慕容兴还道他是窘了,所以才会这样跪着便笑着抬手道:“宁卿,快请起。朕与你之间,无须如此多礼。”
宁泽却跪在地上仍旧不起来。慕容兴顿时明白了他这是有事情来与自己商讨。因此对旁边的太监道:“李和盛,你且带着人出去,留在楼下守着。”说着递给李和盛一个眼神。
李和盛了然地带着一种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