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明华从地上坐起来,拍了拍裤腿,轻咳一声,朝苗苗伸手。
“干嘛?”
“腰扭了,扶我一把啊!”
苗苗:“……屁事儿不少。”话虽如此,最后还是一脸嫌弃地拽着袖子把人拉起来。
单明华上下打量她一眼,突然来了句:“力气贼大,你吃什么长的?”
苗苗:“……”好想捏死这只弱鸡哦,肿么破?
“说说嘛,让我也借鉴一下啊。”
沈婠:“有本事你就继续装疯卖傻,其实我不介意再来一脚,让你趴回去,真的。”
男人秒怂,敛了笑,眼底一派沉凛,哪还有半点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想知道什么?”
“背后那个人。”
单明华沉吟半晌,蓦地抬眼直视沈婠:“在这之前,我也有个问题向你求解。”
沈婠冷着脸,她不喜欢拖拖拉拉,可眼前这人实在太婆妈,看得心烦,声音也不自觉染上几分冰凉——
“讲。”
男人心尖儿打了个突,呼吸变得小心翼翼:“你怎么会找上我?”
单明华感觉自己做得很隐秘,怎么就被发现了?
苗苗也很好奇。
她稀里糊涂就跟着沈婠来堵人,至于为什么真心不知。所以此刻,跟男人一样“求知若渴”的小眼神儿期盼又孺慕地盯着沈婠。
就像沈婠嘴里能吐出朵花儿来,崇拜之情已经突破极限,到达盲目的境界。
沈婠:“……”收个小迷妹当助理,这感觉,呃,酸爽!
单明华见状,疑惑的目光逡巡在两人之间,这个胖胖的考生对这个瘦高的考生似乎有那么点……死心塌地的意味?
不像同级对同级,反而带着几分仰望。
沈婠看了他一眼,冷笑爬上嘴角:“跳出来一口咬定我作弊的人是你;混在人群里嚎那一嗓子非要我指出罪魁祸首的人也是你;最后,看到我就跑,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的人还是你。综上,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单明华表情一尬,小声嘀咕:“我还以为你没发现……”
一个正常人在考试中被指作弊,按理说早就心慌意乱、手足无措,谁还有那份儿闲心去记举报人是谁。
ok,就算她记性好,过目不忘。
可单明华坐在沈婠后两排,出言指证她作弊的时候,这女人连头都没回,看都不看他一眼,又怎么会知道他的样子?
神了!
再说那一声嚎叫,当时他明明混迹在人群里,又缩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隐藏本领,这女人站在台上,下面乌泱泱全是人头,她究竟怎么发现的?
疑惑不消反增,单明华头都大了。
当然,他也不敢再去问沈婠,这女人早就把“不耐烦”三个字写在脸上,他毫不怀疑,要是再继续逼逼,恐怕真的会被重新踹回地上趴成狗吃屎。
“你到底说不说?!”苗苗伸手揪他领子,单明华就跟小鸡崽儿似的被拎了一把,窘得够呛。
“说话就说话,你这姑娘怎么动手动脚的……”
苗苗气得牙痒,甩开他,示威性地扬了扬拳头。
单明华自知躲不过,便老老实实和盘托出,“……我跟赵梦是大学同学,她给了我两千块钱,让我在最后四十分钟看到你脚下有纸团的时候,主动站出来检举你作弊。”
“赵梦?”
“是啊!人都被你揪出来了,这回铁定玩儿完!”
那个穿白色卫衣的女人。
沈婠眼底掠过沉思,愈发衬得一双黑眸幽暗深邃,宛若千年古井,望不到头。
“我不知道会闹得这么严重,想着拿钱办事,反正一句话而已,两千块钱呢……”
结果却招来一头,不,两头惹不起的母老虎!
苗苗冷笑,嘲讽之意不加掩盖。
单明华懒得理他,径直看向沈婠:“我也是被那个女人坑了,后来意识到情况不妙,就赶紧推波助澜帮你揭穿她,也算将功补过,你……别找我麻烦了,成不?”
“帮我?”沈婠勾唇,“不如说帮你自己更合适。赵梦受处分已经板上钉钉,你怕被牵连,所以及时撇清关系。不错,挺聪明的!”
明明在夸他,单明华却感觉一股凉意袭上脖颈。
他尬笑两声:“不敢当……”
沈婠别开眼,莞尔一笑:“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
单明华整张脸都亮堂起来。
“但是,”女人话锋一转,“你得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忙?”他咽了咽口水。
沈婠在他紧张的注视下,忽然,笑了……
赵梦失魂落魄地走在接头,原本阴凉的天,下午却冷不防出了太阳。
不算强烈的阳光,依然晃得她两眼刺痛,一股酸胀自鼻腔炸开,她眼眶一红,泪水潸然滑落……
栽赃……
陷害……
零分……
处罚……
任何一个词都能将她压垮。
考试毁了,梦寐以求的起航学院也终究落空,未来背负黑历史,她很可能连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在赵梦陷入无止境的懊恼与沮丧中时,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将她越飘越远的思绪猛然拽回。
“……喂?”
“是我,单华明。”
女人瞳孔一缩,语气紧绷:“找我有事吗?”
“抱歉,如果我当时拒绝,你可能就不会……”那头轻声一叹,似有无限惆怅,“总之,我很愧疚。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