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琰很是乖巧,仰起脸儿对凌语芊发出央求。
贺燿继续各种安抚和劝解,期间,频频自责,惹得凌语芊内心很过意不去,于心不忍,再经一番思量后,终答应取消搬走的念头。
一直紧憋在贺燿胸口的那股气,总算放下,见时间已经不早,暂别而去。
凌语芊也带着琰琰上床躺下,耳畔来回响着贺燿刚刚说过的某些话,包括提到贺煜。
确实,假如贺煜还在世,绝不会让那些恶人坏人欺负自己,只可惜,他已经离开了,再也不会时刻保自己了。
触景伤情的画面,深深勾起凌语芊对贺煜的思念,再次感到肝肠寸断,悲痛欲绝。
这一切,琰琰都看在眼里,他伸出手儿,搂住凌语芊,坚定而果断地道,“妈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您别难过,琰琰长大后必会收拾这些坏人,要他们死得比曾爷爷和姥姥都惨一百倍!”
稚嫩的童音,透着强烈的恨意和寒意,几乎把周围的空气都冷冻起来。
小孩子的世界,理应充满真善美,但此情此刻,凌语芊并不为琰琰有这样的想法感到惊恐或苦恼。善良,是针对好人,对那些丑恶的人和事,她觉得就有必要让琰琰看清楚,让他记住这些魔鬼是怎样加害他的亲人!
这一夜,凌语芊辗转反侧中,最终得以入睡,琰琰则彻夜不眠,一脸沉思到天亮。
经历了昨晚与贺一航的争吵,凌语芊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跟他商议事宜,日子于是过得更焦急、煎熬,最后,不得不把希望转寄高峻身上,这天,犹豫再三,她决定打电话给他。
不料,他快一步打了过来,说他已经回到中国,约她十五分钟后在贺宅大庄园的蝴蝶湖见面。
多时不见,他瘦了,而她,何尝不是憔悴得令他心如刀割,他不禁在想,风要是再大点儿,会不会就这样把她吹走。
忽略不看他那充满怜爱疼惜的眼神,凌语芊开门见山地问,“约我出来有什么事?”
相较于她的语气不佳,高峻一如既往的温和,“你那次跟我提到薇薇的事,我已经问过,真的与他们无关。”
在这个空旷无人的地方,他确保不会被录音或监控,说话直接很多。
凌语芊先是怔了怔,不信他的话,继续怒斥他。
“芊芊,你冷静,别激动。不错,你想的那些,都可能是真实,但对薇薇这件事,我没必要骗你。他们监视跟踪的对象只是你,即便要下手,也只是你,薇薇对他们而言根本就没任何存在感,所以,薇薇可能是另外失踪了。”
言语含糊隐晦中,他承认了贺云清的死与贺一然等有关,承认了那场大火与贺一然有关,除却薇薇的失踪。
凌语芊真的冷静了下来,目不转睛,紧盯着他。
高峻蓝眸一片炯亮,一瞬不瞬地与她对望,表情忽然转向惆怅,嗓子也低沉不少,“其实,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坏,也没那么大的能耐,这次能够再来见你,我花了不少精力,主要是想告诉你,有些事不妨让它过去,别再追究,别再介怀,因为,这些都不是你一个人的力量能对付,你要做的,是忘记一切,向前看,这样对你和琰琰都好。”
凌语芊怒气不减,冷不防地哼了一句,“你可以作证,将他们绳之于法。”
“我不可以,真的不可以,原因,你懂的。”
原因?不就是因为他和他们同流合污,他本身也是一个侩子手!
忍住悲痛往事引出的愤恨,凌语芊继续沉声质问,“你真的是帮中国政府做事?贺煜的死,确实是国安局内部下的决定?”
高峻沉吟两秒,肯定地答,“是!”
“我不信,永远都不会信!贺煜,不是恐怖分子,不是特工,绝对不是!”几乎用尽全力吼出这句话,凌语芊给高峻留下一记痛恨的瞪视,扭头离去。
高峻并不劝阻,高大的身躯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阳光底下,定定目送着她离开,英俊的脸庞上,布满复杂的思绪。
尽管不愿意对高峻这个魔鬼赋以一丁点的信任度,但凌语芊还是跑去公安局报案了,可惜公安局给到的答复是,最近几天都没有接到任何有关人口方面的汇报,凌语芊于是再次沿着小敏家到芊园的路线徒步寻找,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结果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的心,越来越沉,越来越绝望,想不清楚薇薇为什么会凭空消失!
期间,贺燿一直陪着她,有时会利用上班时间偷偷出来,有时索性请假,也很是纳闷,薇薇到底跑去了哪儿,不得已之下,他们又把矛头调回到贺一然那,命令贺一然放了薇薇,特别是贺燿,放出狠话说要把事情闹大,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会将他们告上法庭。
这天,周六,贺燿上午带凌语芊继续沿着g市大街小巷寻找薇薇,下午待琰琰午睡醒后,载她们到海边玩玩和看看,借以放松一下紧张焦虑的内心。
此时已是冬天,海边比较寒凉,不过他们都早有准备,穿着厚厚的外套,还戴着帽子和手套等,故并没受到寒冷气温的影响。
贺燿做了一架模型遥控飞机,给琰琰自个儿去玩,他陪凌语芊静静地坐在沙滩上。
看着广阔无垠的大海,迎着不断吹袭而来的海风,贺燿出其不意地问,“大嫂,你和大哥当年是怎样认识的?你们认识多久才正式确立男女朋友的关系?”
凌语芊视线本是神思恍惚地停在琰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