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琰琰,和她同等的坚强,小脸紧绷,目光如炬,直盯着墓碑,对周围其他人毫不理会。
隆重而庄严的仪式,维持了将近半个小时,在无数人依依不舍中宣告结束。
先是宾客们陆续离去,紧接着是家族的亲人,最后,是贺家的子子孙孙。
凌语芊站在最右边,故她不急着走,继续看着墓碑缅怀,直到身边出现一股异样。
是李晓彤,她也来了!一身黑衣,戴着墨镜,先是隔着墨镜对凌语芊注视两秒,继而摘下墨镜,露出她完整的容颜。
“语芊,你要节哀顺变,别太伤心。”她一开口就表露关切,容色柔缓,充满善意。
凌语芊不搭话,只象征性地淡淡一笑。
“最近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真的匪夷所思,对贺煜,我认识多年,我坚信他不是那样的人,可惜我帮不了他。其实好几次我想找你的,想知道你好不好,但我又怕勾起你的伤心事,让你更加悲痛,唯有忍住。语芊,你还好吧?”李晓彤仍旧一副亲切状,表现得既同情,又无奈。
“我还好,有心了,谢谢。”凌语芊也发出话来。采蓝临终前写的遗书,她一直记住,一直谨防李晓彤,不过,避免引来冲突,尽管心里对李晓彤没好感,还是客气以待,反正,守住防线,不多表露,就回应一句。
李晓彤却不放过她,继续有所阴谋地试探,“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说,我会尽力。”
可惜,贺燿不让她得逞,他一直都有留意凌语芊,见李晓彤忽然接近凌语芊,本能地认为不是什么好事,待母亲一离开,便立刻走过来,屏开李晓彤,若无其事地对凌语芊道,“大嫂,我送你和琰琰回去吧。”
“我也开车来,不如就让我送语芊走吧,我们都是女人,大家好说话。”李晓彤不死心,迅速接话。
这次,是琰琰出马,果断地阻止了她。琰琰迫不及待地拉住贺燿的手,仰着脸儿冲凌语芊叫,“妈咪,我要坐燿叔叔的车子!”
凌语芊与儿子一条心,自是顺理成章地婉拒了李晓彤,还是很客气,说出一声谢谢后,牵住琰琰往前走了起来。
贺燿则给李晓彤饱含深意的一瞥,抬起长腿朝前面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追去。
李晓彤脸上笑容隐起,眸色也转回犀利和复杂,紧盯着凌语芊的背影。
这时,另一个人影走近,直截了当地问,“怎样,她都说了什么?”
李晓彤视线收回,看着来人,气恼地应,“什么也不肯说。”
“看来她并没有相信你,在她心目中你还是个值得防备和排斥的情敌,呵呵,李晓彤,幸亏你是假装的,要真对她好,你得沮丧忿怒了吧。”
听及此,李晓彤不禁恼羞成怒了,“贺曦,你这是什么话,非要挖苦我吗?别忘了我们是一伙的!我低声下气接近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还不是为了你们!”
“好,好,我不说,不挖苦,别激动,淡定淡定啊!咱们李大律师素来冷静闻名,这点小事,不值得动气。”贺曦收起嘲讽,做状亲密地搂住李晓彤,在旁边石凳坐下,瞅着李晓彤依然愠怒的脸庞,接着道,“我一直有个疑惑,就是你对凌语芊的想法和做法!贺煜在世的时候,你仇视痛恨她可以理解,如今他人都死了,你怎么还咬住凌语芊不放?这实在不像你的作风。你帮我,并非只念在老同学的情分上,还有你自己的私心对吧?”
李晓彤全身猛然僵硬,面色也略微变了变,看着前方,不做声。
“关于贺煜的死,尽管前阵子谣言得很轰动,但老实说,我不信凌语芊是那样的人,哪次的造谣,是……你弄的吗?”
李晓彤瞬间又是一震,眼中闪过一抹心虚。
不过,贺曦没继续追问,自顾往下说去,“我觉得那只是高峻维护她的一种说辞,她对贺煜,是真爱!贺煜曾经那么疼她爱她,她又怎会蠢到背叛贺煜,导致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贺煜是她的一切,是她头顶的一片天,他死了,对她来说相当于天倒下来了,什么也毁了。”
“哟,你这是怎么了?别告诉你同情她吧?”李晓彤总算发话,语气尽显讥讽,嗓子尖锐。
贺曦趁机喘了喘气,望着她,如实作答,“同情?站在女人的角度,她确实值得同情,不过,与其说是同情,倒不如说羡慕和佩服!她的幸运,让我羡慕,她骨子里有种坚强不懈的特质,让我佩服!”
听到此,李晓彤怔了怔,精明的双眼仔细审视着贺曦,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猜测,“梁泽琛那王八蛋又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又打你了?”
贺曦不语,算是默认。
李晓彤再次拥住她的肩头,做出劝慰,“我不是教过你的吗?他出去鬼混就让他去,他去找女人,你也可以找男人,大家各玩各的,凭你的资本,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可惜他们都不是他!”
“当然不是他!如果是他你还会快乐吗?我就不明白他有什么好,非得你这般痴缠下去。他就一个贱男,根本不值得你留恋。知道我为什么放不下贺煜吗?因为贺煜的专情和深情,被他爱上,是多么幸福的事!这样的男人才值得我们不顾一切。”李晓彤也开始露出真情感。
“所以,我才说羡慕和钦佩凌语芊。”贺曦话题又回到了凌语芊身上,说着看向前方的大路,少顷,站了起来,“走吧,我们是最后离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