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人,也渐渐散去,热闹的湖边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张阿姨,贺婉,还有季淑芬。i^
张雅的尸体已被警察带走,贺婉却仍跪在地上,呆看着张雅尸体躺过的地方,继续泪流不止。
随着警车离开后,张阿姨将投注在凌语芊身上的心收回来,转到贺婉那,蹲下扶住贺婉,悲切地道,“六姑,来,我陪你回去,这里天气冷,我们先回屋吧。”
起初,贺婉没反应,张阿姨于是再三劝解和安抚,总算能让她听话,不过,当张阿姨搀扶着贺婉准备离去时,一直静默于旁的季淑芬突然过来拦住张阿姨,严声警告,“张阿姨,你给我听住,今天的事不准打电话跟任何人说,特别是一航和阿煜!”
张阿姨本就对季淑芬刚才的无情感到愤慨,便再也不想理会季淑芬,如今见季淑芬依然无药可救,她气儿不打一处来,不由也冷声道,“我喜欢打给谁,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季淑芬听罢,恼羞成怒,“我怎么就管不着!他们分别是我丈夫和儿子,我管不着难道你就管得着,你凭什么?你是他们什么人?”
张阿姨陡然一怔,不接话。
“别以为平时敬你几分,叫你一声阿姨就自以为是起来,就忘了自己是什么人,我告诉你,你永远都只是我们贺家的下人,所以你最好闭嘴,不然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季淑芬继续气咻咻地批判辱骂,满眼轻蔑和不屑的神色。
张阿姨则身体大大一颤,一抹受伤的表情,在眼中窜起。
贺婉蓦然也做声,同样是义正辞严,“张阿姨,这次的事我也劝你最好别参与,别让我也恨你!”
好一会,张阿姨总算开口,嗓音几乎低不可闻,“我知道了!六姑,走吧。”
贺婉作罢,重新迈脚,在张阿姨的陪同之下慢慢朝大屋方向走去。
季淑芬目送着她们,稍后也抬步,单独跟在后面。
整个湖边,彻底沉寂下来……
另一厢,从贺家到警局的途中,威武的警车在宽敞道路上快速顺畅地驰骋,车内气氛凝重,鸦雀无声。
凌语芊身体深深靠在座椅上,美目呆滞,毫无焦点地看着前方,双唇紧抿,一路上没有说过半句话。
小玉坐在她的身边,注意力一直追随着她,好几次欲言又止后,此刻总算发出话来,关切有加地道,“语芊姐,你冷不冷?渴不渴?”
凌语芊仿佛没听到似的,头一次对小玉表现出这样的反应。
小玉理解明白她,不由更加心疼和担忧,安抚道,“语芊姐,别怕,不会有事的,刚才警察也说了,只是问话而已,问完了他们会送你回去,小玉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终于,凌语芊视线调了回来,略微侧目,定定望着小玉,幽幽地问,“小玉,你信张雅不是我杀的吗?”
“信,当然信!语芊姐你人这么好,还和表小姐是好朋友,怎会做出那样的事!”小玉毫不犹豫地应答。
望着小玉真诚的样子,凌语芊不由想起张阿姨,然后,内心感到一股浓浓的悲凉。在那个象征着至尊无限、荣华富贵的大庄园,那些所谓的亲人们,没人肯信任自己,没人能帮自己,反而肯信自己、对自己关爱有加的,是小玉和张阿姨这些毫无关系的下人!
也是,那些所谓的豪门后代,从不真心把自己当亲人,自己又岂能奢望他们?自己出身普通,就应该和小玉这些同样是平民出身的下人在一块。
“谢谢你,小玉!”凌语芊猛地道歉出来。
小玉回凌语芊一个腼腆的笑,抓起凌语芊的手轻轻地搓,希望给她热量。
凌语芊也不拒绝,静静地任由小玉忙碌,感受着那慢慢传来的热量,她喉咙更是哽咽不已,心窝也一阵接一阵的温暖起来。
时间又过了一会儿后,车子缓缓停下,车门打开,凌语芊在小玉和女警的搀扶下,下了车。
乘坐另一辆的李晓筠也下来,凌语芊看到她,恨意顿起,若非顾及肚里的孩子,若非有警察在,她真恨不得立刻冲去扑倒这个阴险歹毒、残酷冷血的李晓筠,即便拼尽全力也要将之消灭,为自己报仇雪恨,为张雅和霓裳报仇雪恨!
反观李晓筠,迎着凌语芊杀人般的眼光,她表面装出一副惧怕的样子,眼底深处,实则隐藏着得意的冷笑,然后转身,趾高气扬地朝办公大楼内走去。
凌语芊在警察的带领下,沿着李晓筠踏过的路线走,到了电梯口,分别乘坐两部不同的电梯,抵达六楼,彼此又一次碰面,继而又马上分开,前往各自要呆的问话室。
在问话室门口,警察叫小玉阻步,只带凌语芊进内。
不到十平方米的问话室,由于密封状态,空气很压抑,凌语芊明显感到不舒服,但她没有做声,只静静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警察,等待他们的盘问。
警察也不浪费分秒,一切准备就绪后,再一次对凌语芊询问,凌语芊像刚才在贺家解释那样,把整件事又说一遍,反复重申自己不是杀人凶手,指控李晓筠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警察一言不发,只将她说的一点一滴记录下来,完后,两名警察彼此对望了一下,起身双双走了出去。
在房门轻轻砰了一声关上的那刻,凌语芊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放松开来,整个背部不由往后面的椅背深靠,手来到腹部,先是静静地搁着,稍后轻轻摩挲游走起来,感受着宝宝的动,整个心驰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