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宗脑海中略微整理了一下,说道:“侯爷,陇西李氏始祖是秦国的司徒李昙长子陇西郡郡守李崇,李崇之次子李瑶为南郡守,封狄道侯;其孙李信为大将军,封陇西侯。其子孙“飞将军”李广是汉朝时的重要人物。魏晋时期,陇西李氏在乱世中兴起,西凉王李暠是李氏第一位国君。南北朝时陇西李氏蝉联圭组,世为显著,门第高华,与赵郡李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并称为中原五姓高门士族,这些士族传承短者五百年,久者已达千年之久。”
“到了隋朝,因为陇西李氏分支李虎一系乃大名鼎鼎的八柱国之一,让陇西李氏本家威势更盛。不过眼下,继承李虎早死,当时只有七岁的幼子李渊袭封唐国公,让李虎一系渐渐示弱,再加上李渊并未官居高位,渐渐不被陇西李氏本家看重。”
“事实上陇西李氏下面又分了足足十三支,分别是范阳李氏,顿丘李氏,渤海李氏,申公房李氏,丹阳李氏,安邑李氏,平凉李氏,姑臧李氏,沙州李氏,仆射房李氏,绛郡李氏,武陵李氏,京兆房李氏。”
“这十三支和本家加起来,据卑职所知,陇西李氏一族在朝廷中的官员人数不下百人,从三部六省到全国各州郡县,上到侍郎、刺史,下到县令小吏,至于在民间地主、商人商贩、官差、兵丁更是数不胜数。”
“侯爷或许不知,卑职判断出暗中谋害侯爷有陇西李氏参与,除了此事只有他们能够做到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沈光抓来的那一百多人中,有一半人姓李。”
“总之,在陛下有意打压之下,陇西李氏虽然没有担任雍州主要官员,但小官小吏有太多人是李家的人。之前被侯爷吓成疯子的张掖郡鹰扬郎将李风云便是陇西本家嫡系细子弟,这本来是陇西李氏手中掌握军队最多的一人,是陇西李氏最大的依仗之一,可是坏在了侯爷手中。所以,当侯爷被陛下任命为张掖郡鹰扬郎将时,侯爷便算是与陇西李氏结下了死仇。”
“总之,在这金城内除了刺史王通之外,往下每名官吏,一直到金城看守城门的老兵卒子,各种商铺的掌柜,街头卖笑的姑娘,庙前卖艺的老汉,等等,都可能是李氏的人。”
王君临实在是没有想到陇西李氏的势力如此庞大,他本以为此次暗中谋害他的敌人是以越国公杨素为主,现在看来恐怕并非如此。他微愣了愣,阴狠说道:“人多势大又怎么样,我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侯爷自是不怕。”许敬宗担忧的说道:“可是侯爷,法不责众……即使是平时的时候,陇西李氏都有让雍州乱起来的实力,他们可以控制各行各业的人,有地是办法让民怨载道,民不聊生……而眼下闹雪灾,他们便有能力操控十数万流民为已所用。”
王君临知道许敬宗担心什么,哈哈笑道:“敬宗不用担心,家族势力庞大有好处,但也有弊端,至少他们难以和那些普通贵族和大地主一样全家躲藏起来。只要我们知道了他们是我们的敌人,他们便算是在了明处。”
说到这里王君临的笑意渐渐敛去,漠然的说道:“我本来已经准备要杀人,现在看来之前准备要杀的人还有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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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西李氏一向不怎么仗势欺人,也没有刻意保持高门大族的神秘,所以许多雍州的读书人以及远道而来的游客,都会在陇西城里逛完之后,沿着那条林间的宽阔大道,绕向城外,远远地去看几眼那座美丽雄伟的庄园。
虽不能近玩,但如此远观一番,也足以娱目。
这些年,陇西李氏低调而不神秘,所以这座修成已近两百多年的李园,也保持着他们家族的深刻烙印,一砖一瓦,一草一树,一阶一亭,并不如何华丽的刺眼,反是透着股淡淡的古朴亲近之意,而且沿着山下修箿而成的院墙也并不高大,游人们站在官道之上,便能看见里面的飞檐。站得近些,更能听到里面地淙淙流水之声。
亲近,不代表着家常,简约,当然不是简单,在真正懂行的人眼中,一定可以看出这座宠大庄园里每个细节处的无法挑剔。每样用材及设计的巧夺天工,而在一名将军的眼中,更可以看出这座庄园看似没有防御能力,但只要加以简单的改造,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可以成为一座可以据守半年之久地城堡……事实上去年那场大战,陇西城失陷后,突厥人和羌族人一度想要派兵拿下这座庄园,但他们攻打了半天,付出数百条生命之后,并未成功,就在突厥人大怒,准备增兵时,李氏派了一名使者与波多法王密谈之后,拿出二十万两银子送给波多法王以当军资,最终才幸免于难。
这些天天气一直不是太好,初春已至,却很少见太阳,
陇西李氏当代家主李宗宪长子李风沐乘坐的马车孤单地行走在回家的道路上,并没有往常时候可以看到的三两游人。
马车到了侧门外便有些奇怪的停下了,李风沐拉开车帘一角,露出一张神色阴沉的脸,看着自家正门处。
那里似乎是在送客,一位穿着官服的中年人正满脸怒容地走上自己的马车。
李风沐放下车帘,回头看着对面的幕僚微怒说道:“刚才我们还说这位陇西郡太守刘志冈,不想又来我们家借粮来了,他也不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小小的太守,就敢来我们李家撒野。”
……
……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