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刚接到消息的时候,方传嗣一家子都齐齐震惊脸,然后特别神同步地做了个掏耳朵的动作。
严重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比如说得了种名为幻听的毛病。
不然的话……
怎么会?
怎么会听到那么个叫人惊掉下巴的消息?
“不会吧?就那么个宁可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的自私老巫婆。
她,她能狠心对自己下那么重的手?”
方正不可置信脸,如是嘀咕着。
因此惹来妈妈郑宓的一记眼刀子,小伙子缩脖讪笑:“那,那本来就是嘛!
那个老巫婆倒是没少使那些个寻死觅活的手段,什么时候见她真的对自己下过狠手?
都是演戏给咱家那个糊涂爷爷看呢!
噗!”
方正捂嘴坏笑:“这一次,她老人家该不会是表演过度,真的就把自己给交代了吧?
别说,还真的有这种可能哎!”
“叫你别说了,别说了的还说!”郑宓气极,伸手就薅住了方正耳朵:“挺大个小蛋子,你说你这嘴咋这么碎呢?
那,那再咋不济也是个长辈呀!
死者为大知不知道?”
方正噘嘴:“知道不知道的,那难道能抹杀她坏心、恶毒的事实?
唉!
死者为大什么的,真心讨厌。
好像甭管生前做过什么恶毒事儿,死一死就可以一笔勾销一样,没劲透了!”
对对,可不就是那样?
方媛点头轻笑,颇为认同自家哥哥的样子。
把郑宓给气得哟,都破天荒地指着方媛责备:“笑,笑什么笑?
显着你牙白是不是!
一天天的一点立场都没有,你哥说什么你就赞成什么。
那,那看破不说破的嗑儿,不是你先唠的?
结果呢?
你倒是以身作则一下子啊!”
“哎,媳妇你这可就不对了!明明是正子那傻小子嘴尖舌快,胡诌八咧的净扯那些个没用的闲淡。
你说,你这冲我宝贝闺女发的是哪门子火儿啊?”
方传嗣皱眉,护窝老母鸡似的,牢牢挡在了闺女的前面:“臭小子不听话,你揍他就是了。打不过,下不了手的,你叫我啊!
可千万别奔着我闺女使劲了。
古人都说穷养儿子富养女来着,姑娘家那就得娇养着!”
滔滔不绝一大趟子,说了好些个。
中心思想就是淘气儿子随便削,宝贝闺女可听不得一句重话。
听得孟天连连点头,特别深以为然。
把郑宓气得把方正的耳朵都给放开了,转手拽上丈夫方传嗣的。
一边拧,还一边阴测测的笑着:“小样儿,和着就你是亲爹,我是后妈咋的?都不够你显欠儿的了!”
被该揍就揍,不必怜惜、留手的方正泪目:第n次觉得,其实自己是捡来的。
重女轻男什么的,真是太不和谐了。
左右家里满打满算的就他们兄妹仨,都一视同仁地好好宠爱不好么?
也就是习惯性的推诿一下,觉得老妈这又脏又臭的,还种种不方便。
方忠华哪儿知道,老太太竟然有寻死的勇气和能耐呢?
天知道,当知道老太太的死讯的时候,他这心里有多悲伤难过。
可……
老爷子,他……
他根本不听他半句解释啊!
都四十来岁的人了,就叫老子指着鼻子骂牲口,操着扁担追出去多老远。
哐哐哐的就是一顿暴揍都还不算,还硬生生宣布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叫他赶紧滚,彻底滚出老宅子。
再也不要出现在老人家眼前,连给老太太披麻戴孝都不给什么的。
也……
也太过分了吧?
这要是传扬了出去,他,他可有什么脸再继续出现在单位?一双儿女以后又要怎么见人呢?
方忠华哭丧着脸,领着妻子和儿子方珏、女儿方玥跪在老宅子门口。
态度简直低到尘埃里,可……
这一次,对他疼爱有加的爸爸没有出来原谅他,处处打圆场,唯恐他吃了亏的妈妈也再不会、再不能维护他了。
想到这儿,就是凉薄如方忠华都忍不住热泪盈眶。
哭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
对此,方老头只冷漠勾唇:“活着不孝,死了乱叫,还有个什么用呢?
滚远点,别扰了她最后的清净。
不然的话,都不用别人出手,我就叫你悔不当初!”
“爸,我……”方忠华满脸错愕,委委屈屈的还待为自己辩解几句。
他身边的妻子却见公公脸色发黑,真真的山雨欲来。
赶紧扯了扯他的衣袖,特别强硬地把人给拽了出去,不叫他留在这儿火上浇油。
却不料满心慌乱、郁结的方忠华见到她,却像是见到了宿敌般。
啪啪就是俩响亮的耳光:“是你,都是你个不孝的!
生生憋屈死了我妈,那,那可是我亲妈来着……”
方忠华妻子再没有想到过了半辈子的枕边人居然是这么个阴毒货。
见事不好就急急甩锅什么的,那接下来呢?
要不要为了证明他的‘痛改前非’什么的,顺势再离个婚?
方忠华妻子冷哼,心里暗骂了声杂碎。
果然不愧是方老头子的种,这抛弃糟糠的事儿都做得尤为顺手。
只是气死亲妈/婆婆,逼着偏瘫老人割腕这样的罪名,他惦记着洗白,谁还不想着撇清呢?
她可不是块旧抹布,由得谁说扔就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