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老爷子心情不好。
语气方面……
可能会有些不大好,你就……就多担待些个。
他也是……”郑旋尴尬脸,小小声地极力为自家老爷子解释。
那虽然有些个不好意思,但仍要努力开解,别叫他们翁媳婿之间真的产生了什么隔阂的样子看得方传嗣一乐。
“二哥你放心,我明白的。爸这也是疼孩子,为孩子抱不平。
至于我……”
方传嗣摊手苦笑:“谁叫我倒霉,长了个渣男类似的脸呢?
被迁怒什么的,简直就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啦!
当年咱爸没一句什么爹养活什么儿子,直接把我给否了,这就够我一辈子感激怀念了。
哪儿,哪儿还能因为这点小事儿对他老人家所有不满?
一个他又没说错!”
拿着顽石当美玉,又把真正的美玉往瓦砾堆里扔。
这可不就是老糊涂么?
给那俩麻绳提豆腐――根本起不来的玩意办升学宴什么的,难道是嫌弃自己不够丢人?
方传嗣摇头失笑,转身就把这小插曲给忘带了脑子后。
只专心研究,试图叫孩子们的升学酒席丰盛丰富的同时,还不被指责铺张浪费。
这个问题,就够他烦恼了。
等着最后的排名出来,都落实了孟天和方媛状元和榜眼的好成绩了。
他这目标也都还没有达成,倒是那个没尽过人父职责,却没少在他面前摆家长款儿的糊涂亲爹就先派人捎过来了信儿。
“许久不见,想我们了?”听到这话儿的方正一双眼睛恨不得瞪到铜铃大:“嘿!
我就不明白了,咱有事就不能敞亮亮的直接说出来?
非得搞那些个没用的,哎,也不知道在恶心谁呢!”
方正撇嘴,神色之间尤为嫌弃。
看得郑宓好一阵蹙眉:“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那就算断绝了关系,也是个长辈呢。
哪能由得你个小孩子家家这么挖苦讽刺的?”
“我……”方正瞪眼,想说就他那心眼子偏成那样。
为了真爱和真爱所生的孩子们竟然能半点父子亲情不念,不顾媛儿当时孱弱到甚至随时可能夭折的身体,硬生生地逼着他们一家子去下乡。
明明只要他一句话,就能彻底避免的事情。
他就硬是铁石心肠的袖手旁观,甚至都不管他们一家子直挺挺跪在他面前的苦苦哀求。
从那一天起,在方正的心里。原本就待他们不是狠亲近的爷爷,就彻底的死了。
死在他的心里,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地位。
“你什么你?说你就老实儿的听着!我这当妈的,还能给自己儿子窟窿桥儿上?”郑宓瞪眼,抬手狠狠地往蠢儿子的脑门子上戳了两下:“什么时候改改你那出马一条枪的毛笔呢?
小炮仗似的,啥话连考虑都懒的考虑,拿过来就嗙嗙一顿说。
祸从口出啊,儿子!
咱们国家可是以孝治国了几千年,天下无不适的父母思想根深蒂固着。
你那爷爷就是千般万般的不好,也生了你们爸爸,顺顺当当把他给养大、娶妻成家,还送他出国流过洋。
就算后面他明哲保身,直接把咱们一家子给推了出去。
那,那也抹杀不了之前对你们爸爸的照顾。
尤其咱们家正是蒸蒸日上时节,他们却已经日薄西山时候。
你这态度之间一个拿捏不好,就极其容易从受害者变成施暴方。
毕竟人么,都是比较同情弱者的。”
“真棒,妈说得好极了。”方媛微笑脸,对着郑宓高高竖起大拇指。
然后笑眯眯转头,特别语重心长地看着自家面上还带着三分不忿的亲哥:“我知道哥哥介怀我刚到靠山村时高烧不退,简直命悬一线的事情,对老宅子那边始终充满了怨念。
可……
咱们就是对待敌人的话,那也没有必要就非得明火执仗的不是?
都说了咱们晚辈对上长辈那就是天然的弱势,又何必非要以己之短,攻人之长呢?
先避开锋芒,圆滑应对,然后找准了软肋,一击必中。
彻底、永远地解决了后顾之忧不是更好?”
侃侃而谈一番话,听得方正眼睛都直冒小星星:“媛儿,媛儿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快说,快说啊!
哎哟喂,你都不知道,打从咱们家搬回京城到现在,大大小小的到底受了多少次的骚扰。
三天一上门,两天一递信儿的。
简直风雨无阻的样子,小闭门羹吃的热乎着。
也许在他们自己的眼里,这就是水滴石穿的精神,大大的持之以恒。
可我看来,这就是耳边嗡嗡乱飞的苍蝇啊!
既是时时刻刻地惦记着搞破坏,还嗡嗡极度烦人。
偏碍着对方跟咱们老爸的血缘关系,硬是拍不得、药不得的。只能硬生生看着各种憋屈,那感觉你都别提有多难受了……”
一说起那个老糊涂的爷爷,方正心里的抱怨就如滔滔江水似的。
听得方媛那叫一个云里雾里,忍不住都开始出言打断:“哎,哥哥你等会儿,我这也天天在家,怎么就不知道你说的那些?
老宅子那边,有这么频繁地过来找人?”
三天一上门,两天一递信儿的,这个频率可算不上低。
没道理这一年左右的光景,她就一回也没有撞见过啊!
“那你要积极备战高考嘛,谁会用这些个糟心事儿来给你添堵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