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红衣大炮肯定是普遍比佛朗机炮要大而且要大不少,这一点是没错儿的。¢£,
董策笑着向韩永宁笑道:“咱们得胜堡,这样的佛朗机炮,一共有几门?”
旁边黄琬听了,正要说话,董策却是一摆手打断了他,道:“黄大人,这个小问题还轮不到您来回答,到时候若是有什么比较大的事情,我自然会向你请教的。”
他指了指韩永宁道:“来,这个问题你来回答。”
“是。”
韩永宁赶紧恭敬地应了一声,他低声道:“咱们按照咱们得胜堡的规制,这样的佛郎机炮,每一面城墙上都应该是有一门的,四面城墙加起来,也就是四门。但是……”
说到这儿,他微微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看黄琬,而后嘴角便是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董策追问道:“但是什么?”
“但是,现在整个得胜堡这样的佛郎机炮只剩下两门了?”韩永宁赶紧道
“哦?两门?这是怎么回事儿?!”
董策顿时脸色一变,寒声问道:“其他那两门炮难不成让你们吃了?”
他自然知道韩永宁是什么意思,只怕那两门炮之所以消失,和黄琬关系很大,而韩永宁这样说,肯定是故意的,就是为了给自己收拾黄琬提供一个证据和借口。
董策心中暗自夸奖了韩永宁一句:“这人倒还真是个知情识趣儿的。”
只不过他此时心中虽有得意,但更多的却是愤怒,是对于那两门大炮消失的愤怒。
黄琬当真是该死,竟然连这等军国重器都敢贪墨!
是以,董策的愤怒倒的确不是装出来的。
“这个……”
韩永宁迟疑了一下,但是想想自己已经投靠了董策,而且刚才既然已经说出那么一番话来,那么和黄琬之间就再也没有什么缓和的余地了。再说了,黄琬都落魄到这种地步了还有什么必要跟他缓和关系?
既然都说了,那干脆就全说了吧!既然已经投靠,那就投靠到底!
他沉声道:“另外一门炮,小的不清楚,但是有一门佛郎机炮,小的却是知道到底怎么消失的。”
他看了黄琬,此时黄琬已经是脸色煞白,气得浑身哆嗦,体如筛糠一般。
韩永宁道:“现在末将还记得那天到底是什么日子,那是崇祯七年的八月二十日,那一日,末将正在城墙上当值,黄琬大人却是突然把末将给叫去了。他告诉末将说,当日晚些时分,让末将且先别走,他自有事情要吩咐。末将听了当然遵令。”
“到了晚些时分,黄琬大人来到了城墙上,然后让末将带着手下人将一门佛郎机炮拆卸之后,装进箱子。而后,他又命令末将等将那箱子从城墙上抬了下去,下面有一辆马车正在等候,末将等人将箱子装车之后,那马车便给拉走了,黄琬大人也就走了。”
“那们佛郎机炮,到现在也没信儿,末将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也不敢问黄大人。那一日末将以及末将手底下的人,就是办了两件事儿:拆卸,装车。其它的,一概不知。”
他倒是也颇为精明的一个人,把责任给推得干干净净。
董策眼睛一瞪,眉头一拧,厉声道:“韩永宁,你难道不知道私卖军国重器乃是大罪么?为何黄琬吩咐你做,你就这么做?难不成黄琬吩咐你带人去杀咱们大明的百姓,你也要去做?”
这会儿他自然是在宴席,一句话就把黄琬做的这事儿给定成了事实,让黄琬都无法辩解。
韩永宁心中先是一阵慌乱,暗道:“我这可是在给董大人办事儿,在给他收拾黄琬找借口啊!董大人为什么要收拾我呀?”
但他转念一想便是明白了,董策这是在跟他做戏。
他赶紧扑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末将该死,末将该死,还请大人责罚。只是黄琬大人当时乃是参将,他下的命令,末将实在是不敢不从啊!”
董策冷哼一声,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的事儿,待会儿咱们再说!”
他看向黄琬,淡淡道:“黄琬,这事儿,咱怎么说呀?”
出乎他意料,到了这会儿,按理说黄琬婉已经该惊慌失措方寸大乱了,但黄琬此时却反而是一副气定神闲,成竹在胸的样子,似乎此刻面临莫大危机的人不是他一样。
看到他这个样子,董策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因为他看得出来,第一,黄琬这幅样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第二,绝对不是他已经看透世事无所谓了。
绝对不会是这两个原因。
黄琬既然有这样的表情,那就说明他绝对是对他自己有莫大的信心,他笃定今日自己会对他无可奈何。
到底是为什么?他的信心从哪儿来的?而董策很快就知道他的信心是哪儿来的了。
黄琬正要说话,忽然,一个将领指着城中某处,脸上惊慌之情,溢于言表,高声叫道:“坏了,城中走水了,走水了!”
董策脸色瞬间一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便瞧见城中一处有滚滚浓烟冒出来,其中还有火光闪烁,周围一片惊慌失措的喊叫声,似乎有人在招呼着救火。
这分明就是某一个地方着火了。
而让董策眉头深深皱起来的是,着火的地方,分明就是参将府中的某一处。
他霍然转头,狠狠的盯着黄琬,冷笑一声:“黄大人,当真是好手段,好算计,好心机啊!若是我所料不差,着火的那地方,只怕是参将府中专门用来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