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现在不过是正月中旬,其中还有差不多两个月的准备时间,这段时间,一定要利用好了。
思忖良久,一个恶计划终于在董策的脑海中成形,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那口气里面似乎都带着权力和‘欲’望的味道。他很清楚,这件事一旦成了,那自己便是鲤鱼跃龙门,一下子就进入了一个新的高度,新的层面。
其实之前董策的升迁已经是到了一个瓶颈期,他没有什么新的功劳,而且他太年轻了,以刘若宰的官位也只能把他提携到这一步了,再往上,则是无能为力。当然,对于其它人来说,这等年纪有这样的地位已经是极为难得,只需要交好上官,不出纰漏,一点点儿的往上爬就是了。但问题是,董策没有时间,若是一点点往上爬,那么等大明倾覆,天崩地裂的时候,还不知道能爬到哪儿去呢!
但是这件事运作好了的话,那就……
正思忖间,背后响起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董策回头看去,耶律斡里和大步走来,一手提着一个人。那两人也都是青年汉子,不说多魁梧,但一百三四十斤总是有的,这会儿给耶律斡里和提在手里,却像是抓小鸡子一般轻松。
他走到近前,把两人往地上重重的一摔,指了指左边那个,笑道:“老爷,找出来了,这厮叫范介樯,据说还是范永斗的一个远房亲戚,是这一次商队护卫的头领。”
他又拿脚尖儿踢了踢右边这个,道:“这厮叫做范财宝,也没死,哭着喊着说要见您,咱们也不知道咋回事,就给带来了。”
范介樯抬头看着董策,赶紧又低下头,眼中脸上满满的都是恐惧绝望。
便是这个人,率先泼洒了一轮箭雨,杀伤无数,又是他,带着人狠狠的杀进来,把这里变成了血肉屠场。而最让他感到悲哀和心丧若死的是,当他发现董策杀到面前的时候,他的本能竟然不是挥刀抵抗,而是往群里以钻,只想着逃跑。但是跑都跑不掉,被他一抡便是给打飞了。
范介樯果然没死,董策那一枪刻意的避开了要害,只是打碎了他的肩胛骨,这算不上什么致命伤,只不过很疼就是了,他这会儿抱着肩膀面色惨白,黄豆大小的汗珠一滴滴的落下来,不单是因为紧张害怕,还有疼的。
同样没死
的还有范财宝,他也算是机灵,一开始就躲到了一辆大车底下,之后就捂着脑袋也不敢看外头,也不敢听,结果还真让他躲过去了那一场杀戮。不过最后还是没能逃过,让家丁们给翻了出来。
“哦?”董策看了那范财宝一眼,见他面色黝黑,年纪倒是不大,便笑道:“你为何要见我?”
出乎董策预料的是,这个看上去地位很低的年轻人此刻却是异常的冷静,他忽然跪在地上郑重的磕了几个响头,看着董策大声道:“老爷,俺知道你一定会杀了俺,但是俺求您,能不能让俺死前还个愿?”
董策来了兴致,笑问道:“你要还什么愿?”
范财宝脸上表情忽然变得狰狞,他一指范介年,恶狠狠道:“俺要宰了他!”
范介年怕董策可不会怕他,立刻手狠狠的一砸地面,怒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你闭嘴。”董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向范财宝道:“说,为何。”
“俺是范家的佃户,俺叔是商队的伙计,后来他残了不能做了,本来这差事就该俺承下来。可是范介年这腌厮就是不松口,最后,最后占了俺娘的身子,俺才干上了这个伙计……”说到这里,范财宝声音里头已经是带着哭腔,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范介年,几乎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道:“俺那一日就发下誓言,有朝一日,定要亲手把他给宰了,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范介年也被范财宝那冰冷刺骨的语气和恶毒的话语给吓到了,他嘴角一抽搐,脸色更是煞白了几分,没忍住重重的咽了口唾沫。
范财宝又是跪在地上磕头:“求老爷成全。”
范介年满脸紧张的看着董策,生怕他答应了。
董策听了,轻轻地吁了口气,他深深的看了范财宝一眼,却是没有应承下来,只是一摆手,淡淡道:“耶律,把他呆下去吧。”
“是。”耶律斡里和应了一声,提着范财宝领子便是往外走,范财宝徒劳的挥舞着手臂,口中大声恳求着。
声音逐渐远去,看着范财宝被带下去,范介年心里也安定了不少,感觉自己活命的机会似乎又高了一些。
董策又转向了范介樯,问道:“你在范家,是什么身份?”
范介樯低着头不说话,董策嗤笑一声:“都到了这份儿上还要死扛?说罢,你若不说,我便问范介年去了,今日你们俩只能活下一个来,就要看谁更精乖一些了。”
果不其然,旁边范介年立刻道:“大人,我说,我说,这厮叫范介樯,也算是大伯……范永斗的子侄辈,不过那关系就远了,到了这步就算是到头儿了。他地位低,知道的可不多。”
其中含义大概就是这人知道的有限,你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不如来问我吧。
范介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转了心思,大声道:“这位老爷,您要问啥,我知无不言,总比某些偷奸耍滑的人好些。”
范介年尖声道:“你这杂厮说谁?”
范介樯毫不示弱:“就是说你这个废物,如何?”
“都给我闭嘴。”董策低声斥道,心里却是颇为的满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