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宰可是这冀北道的最高主宰,自然是苏家惹不得的!苏以墨也只好把这口气给生生咽下,当日说的狠话儿,就当是放屁了。
若是有可能的话,他真真是一点儿都不想招惹董策的。可是人不找事儿事儿找人,蓑衣渡被劫了,自己家里给抢了个盆光碗儿净,而那些土匪又被董策的手下给几乎杀光,那些东西,可不都是落在了他的手上?
那可是数千两银子啊!而且更麻烦的是,被劫走的还有许多要上缴的税银,秋粮,若是要不回来,那就得苏家自己掏腰包交上!这是多大的赔钱买卖?
这些东西,是必须要讨回来的。苏以墨咬咬牙,便亲自带人来了这磐石堡。
十来个家丁簇拥着苏以墨的马车,马车外面看来颇为的陈旧,实则都是用上好的木头做成的,关键部位都包着铜。通往磐石堡的道路并没有修,不过赵大会经常带着大批商队来此,车碾人踩的,形成了一条道路。晋北雨水极少,这路况倒是保存的非常好。在车夫娴熟的驱赶下,马车平稳向前。
外面的十几个家丁里头,骑马的只有两个,剩下的都跟在旁边一溜小跑。毕竟在大明,能奔驰的好马是稀罕物,价格也很昂贵。除了苏二虎这个家丁头目之外,剩下的那个就是苏少游。他胖墩墩的身子坐在马上,给一颠一颠的,脸色很是难看。他不但屁股给磨得生疼,而且已经吐了两次了。
苏少游一开始想在马车里,结果让父亲给撵到外面骑马来了,说是要让他吃些苦,性子也好少些毛躁。对于父亲的话,他自然是没胆子反驳的,不过心里却是颇不以为然。对董策,就更是生了三分恨意,若不是他,也不会在这儿吃风受苦。
一行人缓缓停住了,这里距离洢水河大约有十几步远。在那条看上去颇为简单的石桥桥头,有两个身穿铠甲手持兵器的人守卫,正向这边走过来。
一个汉子喘了几口粗气儿,凑到苏以墨的车窗旁边儿,低声道:“苏老爷,当日那些人,打扮和这个一般无二。”
苏以墨缓缓点头。
苏少游打马上去,那马一加速,差点儿把他从马上给甩下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他趾高气扬的一勒马,手里鞭子点着那两个家丁:“董策呢?”
开完表彰会的第二天,董策便是把那些不出去玩儿的家丁调了一部分到磐石堡,一来是看守俘虏,二来也是存了应付苏以墨的心思。却没想到,这一日就撞上了。
那两个家丁听他直呼自家大人的名字,脸上都是露出了恼怒的神色,不过他们刚从流民转化成家丁时间还不长,其它将官家丁身上那等跋扈飞扬的气质还没有。见这人鲜衣怒马,气势嚣张,心里也是胆怯,不敢发作。
“我家老爷不在。”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道。
“不在?”苏少游嗤笑一声:“怎么,听说爷们儿来了,就当缩头乌龟不成?”
“你这腌臜厮,再敢说一遍?”董策在家丁们心目中直是如天人一般,岂能容他人一再侮辱?两个家丁都是眼中冒火,其中一人咔嚓一声,已经是将腰间的哥萨克骑兵刀拔出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