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把十里铺的武库搬空得到的物资有:长矛五十支,弓五十副,箭一千支。棉甲五副,腰刀五十把,鸳鸯战袄一百,大斧二十,鸟铳一百,铅弹两千,火药三百多斤。
这些武器,用来武装一支一千人的队伍都是足够了。
而且是配备齐全的——有弓手在后压阵,有手持长矛者在前为锋,有身披重甲,手拿长兵者为箭头,攻防都不会差。
短短时间内能攒下这许多家底儿,董策也足以自豪。
四十七件棉甲已经全部发了下去,而那些铁匠这些日子夜以继日的铸造,哥萨克骑兵刀和骑兵长矛也已经完全配齐。
至于王浑耶律这些都头们的装备,自然不需操心,他们自己都有甲胄。
然后白忠旗便把抄录的三份儿军法九章给每个都头都发下去了,让他们给下面的家丁大声宣读,并且叮嘱,十日之后大人要考校的,若是到时候背不出来的,少不得要挨鞭子。
王浑和王通当初都给董策逼着识了一些字,虽然不大会写,但是简单的读是没有问题的。
耶律斡里和就傻了眼了,幸亏他手下有个家丁当初也上过两年私塾的,在成为流民之前是一家粮店的学徒,便由他代劳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夜色如水。
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三位都头便也不怎么拘着他们管束,因此有了些自由活动的时间。
训练场上。
寒风凄冽,董忠庸手持长矛,朝着一个稻草人奋力的刺去,一遍一遍。他似乎不知疲倦一般,一直练了一个时辰,未曾停歇,也不知道刺出了几千几百次。
在他旁边不远处,丘陵边缘的一颗大树下,董忠康抱着胳膊,在想那个和自己已经有了婚约,现在却不知道在哪里,活着还是死了的姑娘。
在丘陵的那一边,董勇庆咬牙切齿的盯着一株大树,拳头狠狠的砸在粗糙的树皮上。
他用劲儿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拳头都绽裂开来,鲜血四溢,布满了伤口。
他眼睛血红,心中恨意翻涌,不过那恨意,却是对着自己,而不是别人。
他忽的一声恶狠狠的嚎叫,反手一巴掌便是打在了自己的脸上:“董勇庆,你这个废物!叫你下不了手,叫你他娘的哭,你这个废物!活该成了人家的笑柄,活该当了解首兵!你活该,你他娘的!”
说着又是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耳刮子,他力气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脸蛋子都肿了起来。
董勇庆,就是那个在拿死囚练手的时候第一个上去的家丁,结果不但不敢杀人,还把武器都扔了,跪地大哭。若不是周仲在,他甚至都被那死囚给杀了。
他不敢给抽了鞭子,而且成了所有人的笑柄,没人瞧得起他,便是一个屋的几个家丁,平素也不大爱和他说话。
董勇庆把自己给恨到了骨子里面,本来憋着一股劲儿要明日好生表现一番,扭转别人对自己的印象,却没想到方才都头过来通知,让他担当明日的解首兵。
这个结果不出任何人的预料,其实这也是为了他好——解首兵危险最小,实在是再适合他不过。
董勇庆感受到的,只有屈辱。
……
今儿个对于蓑衣渡的百姓来说,都是个不得了的大日子。
因为在今天,镇上的苏大户,收粮放银,而同样也是在今天,身为粮长的苏大户,替县上收今年的秋粮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