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园尚且成了这般模样,那方秋冷呢?他可还安然无恙?
她们似乎走了三四个小时,袁春暄穿着的毛绒拖鞋,现在染了不少的泥土,一片深褐色。
爆炸声越来越远,那种爆炸带来的震感也在渐渐消失,看样子,她们现在已经彻底远离了冷园。
不过,终点还在前方。
袁春暄感觉腹部的疼痛感越来越强,两股之间,似有什么东西淌出,濡湿了布料。
方块a瞥向某处,看到一个隐蔽的标志,鼓舞袁春暄道:“夫人,再坚持一下,快到了。”
她此时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的了,脑子像是灌满了浆糊,有气无力地回答:“好。”
浓郁的泥土味渐渐散了一点,一丝丝凉风穿过,袁春暄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有风就意味着,临近出口了。
她感觉自己双腿像是灌了铅,迈出的每一步,都沉重至极。
眼皮越来越沉,腿一软,差点就直直地跪了下去。
身后的黑桃q眼疾手快地伸手搀住她的手臂,“夫人,快到了。”
快到了?
袁春暄凄然一笑,真的么?
快到了……
眼前隐隐约约可见一点亮光,她已经快失去知觉了。
步履维艰地走到了这儿,她好累。
从密道出来的时候,晚霞似火。
从上午十点左右,到傍晚,她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袁春暄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摇摇欲坠。
黑桃q一眼就看到了她裤腿蜿蜒流淌的血迹,“流血了?方块a,快,想办法找一辆车过来,如果夫人流产了的话……”
话音刚落,袁春暄直直往前倒去。
……
头好痛……唔,全身都好痛,就像是全身上下都被车子碾压而过般。
“如果夫人流产了的话……”
恍惚间,她蓦然想起黑桃q所说的话。
流产?!!
袁春暄猛的睁开眼睛。
这里是哪?她强忍着全身的疼痛缓缓坐了起来,环视一周,这间卧室,总体设计简洁又不失雅致。
昏暗的床头灯幽幽地亮着,蓝白色为主的地中海风格,木质地板,卧室里仅一张双人床、一个象牙白书架、一套白色桌椅、一组蓝白色沙发和玻璃茶几而已。
袁春暄的视线,最终定在了飘窗那儿。
那里坐了一个人,正脸瞥向了窗外,她看不清他的脸。
他的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曲起,上面搭着一只胳膊,他看起来,像是在远眺沉思。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头动了动,扭头向她看去。
那是一张惊为天人的面容,短发乖巧的垂在额头前,一双桃花眼迷离朦胧,叫人沉醉。鼻梁高挺,薄唇紧紧抿着。
他的表情很沉重,连同袁春暄的心情都沉重了起来。
“方秋冷……”她忍不住叫出了他的名字,过去两个月的时间,她心心念念着这一个人,每天醒来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寻他的身影。
一边努力联系上他,一边害怕自己会打扰他。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袁春暄看着他,连眨眼都不敢,深怕眼一眨,就像以往那样,他转瞬不见了。
“啪嗒——”
一滴眼泪禁不住落到了她的手背上,从滚烫直至冰凉。
泪眼朦胧中,方秋冷的身影一直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