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吴战士的身后,薛玲特别顺利地离开家属院,坐上开往市区的公交车,经过近三个小时的颠簸后,顺利抵达火车站。
这一路,顺利的有些不可思议,却也在薛玲的预料内。
毕竟,眼下,家属院里一片混乱,众人的视线,全部被王家人给吸引住了,根本就分不出多余的精力来注意到她这个“小傻子”,又怎么会发现她的悄然离开呢?
一路走来,薛玲如同一个真正八岁的小姑娘般,东张西望,左顾右盼,一脸的兴奋和激动。怎么瞧,都像是一个刚刚从偏僻小地儿来到城市里,没什么见识的土包子,见到什么都一幅特别“稀罕”的模样。
实际上呢?
见识过科技信息爆炸年代里那一幢幢摩天高楼,络绎不绝的人流,繁华的街景;又见识过末世降临后,入目所及一片苍夷,兵荒马乱,行人脸上一片麻木不仁的场景后,突然亲历绿树成荫,山光水色,锦绣河山如画般,让人目不暇接,呼吸间,尽是最新鲜纯粹,可以用“天然氧吧”来形容的空气,心情也不由自主地飞扬起来。
人生,何其有幸!
怀着这样一种“感恩”之心的薛玲,突然,就被吴战士抱起来了!
抱起来了?!
“吴哥哥,我自己能走。”
薛玲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挣扎起来,作为一个让人捧着敬着的末世大佬,谁敢这样扫人脸面?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就是“老寿星上吊——活够了”!
“玲玲,火车站人多杂乱,容易出事……”
吴战士吭哧解释着,事实上,他真正想说的是即便薛玲是个农村人万分嫌弃的女娃,但,就她这幅白白胖胖,瞧着就知道养得极好,家里条件不错的模样,谁知道会不会被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给拐走?
而,拐走的用意嘛,也非常好猜。
或诱拐作“童养媳”,让自家儿孙能一步登天,攀上一户好人家;或诱拐作自家养女,等养到一定年岁,再打着“恩人”的旗帜,帮着寻找亲身父母,从而成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目标……
真出了这样的事情,到时候,他怎么跟薛将军交差?!
……
果然,该说,不愧是汇聚了全国各地形形色色,人潮涌动的火车站嘛?连车站里土生土长的植物们,都被养出一个独特的个性来。
对于车站里的植物们认识自己这件事,薛玲并不意外。
毕竟,人有传送信息的方式,那么,植物当然也不例外!
薛玲眨了眨眼睛,佯装没瞧见那些用一种“围观看热闹”的八卦心态,齐刷刷对自己行注目礼的植物们,目光仿若漫不经心地瞥过那越来越多,多到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的人群和近在咫尺的绿皮火车,难得地沉默了。
作为一个“三头身”的胖娃娃,咳,不对,作为一个被家人宠得“要月亮,就绝对不给星星”,真正演绎出“金尊玉贵,娇生惯养”的“公主”一般生活的小姑娘,别说被吴战士这么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给抱一下了,就连家属院里的那些叔叔婶婶们,谁不是见到她,就冲上前来抱住她的?
这一点,并不因为她那在王红的筹谋下,越传越广的“小傻子”名声,而有什么不同。甚至,还因为这样的名声,而让那些人越发地怜爱起自己来。
尤其,以文婶、于婶和许婶为首的那几位,更是如此!
……
吴战士如同一只滑溜的鱼儿般,在人群中穿梭着,很快,就找到了车票上标注的卧铺车厢。
“玲玲,你睡上铺,还是下铺?”
四人的软卧,小小的房间,将门关上后,就特别有安全感。让第一次坐卧铺的吴战士,眼底的兴奋和激动之情还没消失,就又涌上了浓浓的感动和欢喜来。
虽然,吴战士自信,在任何情况下,他都能保护好薛玲。
但,别忘记了,老话常说“马有失足,人有失蹄”。万一,在那人多嘴杂的大硬卧车厢里真发生了什么事,以他那不善言辞且稚嫩的脸庞,和年纪小而没什么处事应变能力,再加上身为军人,不能伤害老百姓的行事准则,那不就成了别人案板上随意处置的一盘菜?!
而,眼下,既然薛将军能特意吩咐人,给薛玲准备一个四人软卧房间,那么,想必,薛将军也考虑到了同一个房间另外两个乘客的“安全性”。
好吧,很少出门,从某方面来说,确实没什么见识的吴战士并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卧铺,还真不是谁都能买到票的,唯有高级干部,才能享受一把软卧那“旅途如家”般美妙舒爽的滋味。
……
“上铺。”一眼就将整个房间尽收眼底的薛玲,想起学生时代那特意铺了一张小毛巾,却依然防不住那些每天或踩或座的人,将自己的床单给糟蹋的脏兮兮的场景,想也不想地做了决定。
只是随口一问的吴战士愣了愣,很快,就苦口婆心地劝说道:“玲玲,上铺不安全,也不方便,要不,你还是睡下铺吧?”
三天三夜的火车旅程,连吴战士这个参军多年,自诩不论被丢到何等恶劣环境都能生存下来,并活得很好的成人,都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能在上铺躺个三天三夜,除了吃饭上厕所外,就不下来活动筋骨的!
那么,薛玲这个八岁的小姑娘,能在上铺待多久?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而,一旦她待烦了,会不会想要跳下来,在房间或这个卧铺车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