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普通的安心,而是一种别样的共鸣,仿佛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轻轻地告诉我,阵成,阵起。
大阵方成,我便立即闪动身子,避开了凌空而至的木狐,这才避免了脑浆迸裂的下场。
那只木狐重重地落在地上,之后就再也没能起来,连同板墙对面的撞击声也消失了。
危机总算解除,我忍不住长途一口大气,可左有道却紧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也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什么。
约莫一分钟以后,左有道才对我说:“尸气没散尽。”
尸气没散尽?那不就意味着,我们俩刚才摆出的阴阳大阵,没有将所有木狐全都镇杀?
左有道只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就拿出青钢剑,在板墙上敲打了两下。
说来也真是惊险,就在大阵成型的那一瞬间,已经有木狐头上的尖甲穿透了板墙,左有道就这么不轻不重地一敲,薄薄的一层墙壳就碎裂垮塌,露出了一个面积相当大的洞口。
洞口内全是刚刚被镇杀的木狐,在地面上还有大量散碎的石屑。
之后我们两个便越过板墙,回到了食室内。
没想到狐室里的木狐全都跑到这层来了,我和左有道在这一层逛游了几圈,将最后几只还能活动的木狐清理干净,当时左有道就说,尸气总算是彻底消失了,但在地底的更深处,还有大量的阴气和血煞之气。
我见左有道不管说话做事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耐不住心里的疑惑,便问他在想什么。
左有道没有直接回应我,只是说:“咱们再摆一次阴阳大阵吧。”
起初我以为他重摆大阵,只是为了提前清理地底的邪气,可当左有道抽来阳气,我从幽冥通宝中抽出阴气以后,却发现这两种炁场虽说依旧可以互相融合,但只能融合,不能中和,换句话说,我们已经无法布置出阴阳大阵了。
这时我才明白,左有道之所以愁眉不展,就是因为之前我们摆阵的时候,大阵也没有达到大道无形的状态,威力也差了不只一分火候。
可他大概也没想到,当我们再次摆阵的时候,竟然无法让阴阳炁场相互中和了。
左有道的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他抿着嘴,眼神中带着一股异样的沉重。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就劝他:“不就是成不了阵嘛,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左有道“啧”了一声,说:“关键问题是,我看不穿这里头的门道。按说咱们两个的炁场一阴一阳,而且两种炁场的精纯度、炁量都相当,按说咱们俩布置阴阳大阵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儿,甚至都不用花费太多心神和念力。可为什么咱们炁场无法中和了呢,阴阳调和,互换互化,这本是天理使然才对。”
他的话到这里便戛然而止,但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阳气、阴气无法相互中和,这可是违逆天道的。
这确实是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可眼下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着实没有太多时间将心思放在这种事儿上,左有道也只是皱眉沉思了片刻,大概因为实在找不到头绪,他也只能无奈地叹口气,之后便继续朝地底更深处进发。
狐室和食室的格局是完全一样的,房高也只有两米上下,室内到处可见坚实的撑顶柱,在每根柱子靠近顶部的地方,也同样刻着一个半袖灼须的旱地仙人。
我们循着旱地仙人手指的方向一直走,前前后后走出了不知道多少个北斗星阵,最后才来到了狐室的角落。
和食室一样,这个角落里一样陈着块平米见方的石板,只不过在石板旁边,还多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墩。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石墩就是用整块的大青石切割而成的,切功非常的细致,在墩子的四个侧面上几乎看不到刀痕,但在正对天顶的那一面上,则刻着许多看不懂的纹路。
每一道纹路都以不规则的方式扭曲着,它们盘踞在一起,形成了一副类似于火焰撩动的图案,图案整体看上去杂乱无章,但细细去看,却能发现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条完全一样的纹路。
我隐有感觉,似乎正是石锭上的这些纹路控制着木狐的一举一动,它们之所以进退之间那么有章法,也是托了这些火纹的福。
但我也不确定这样的直觉到底准不准,因为石锭上根本没有灵韵,看似只是个凡物,应该不会对邪尸的心智造成影响。
这时左有道拿出了青钢剑,试图将石头切开看看,可没想到这么一块看似普通的青石,竟连削铁如泥的青钢剑都无法破坏分毫。
“不是普通的石头。”左有道收起青钢剑,对我说:“我怀疑,在石头内部既可能困着一股很强的灵韵,是这块石头屏蔽了咱们的感知能力,让咱们无法察觉到灵韵的存在。”
我短暂地疑惑,左有道凭什么断定石锭内困了灵韵?但很快我就反应过来,用来制作这块石锭的材料,看起来和我们在明墓最深层见到的那口空棺材很像。
当时我们发现那口棺材以后,我们的炁场感知能力便出现了彻底的衰退,甚至连我的嗅觉都出了问题。
看样子,左有道也怀疑,是这块石铁控制了“狐群”的行为模式。
随后我也祭出了摧骨手,在石面上催出一道震劲,这玩意儿看上去确实和普通的青石差不多,重量也不算大,可内部却像是用千万道坚硬无比的金刚丝加固过一样,强韧到了难以想象的底部,我靠全力催出的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