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只是觉得周围比之前亮了很多,但没多想,视线依旧死死锁定在窗前。
直到那个不断踱步的男人突然停下身子,我才隐约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在月光的照耀下,他就是窗边的一道剪影,我只能看出他的轮廓,却无法分辨出他的胸膛和后背,他停下来以后就慢慢转动身子,刚才我还能从剪影中看到他的鼻子,现在却只能看到他的一双耳朵。
如果他此刻不是正对着窗户,就是面对着我所在的方向。
一想到这儿,我终于变得警觉起来,赶紧转移视线,朝着身子周围扫了两眼。
这时候我才发现,月光已经将我身边的大片区域照亮。
咔嚓!
几乎就在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的同一时间,对面就传来了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
我立即抬头向前看,就见那个那人的右手关节竟然反折了。
紧接着,又是“咔嚓”一声脆响。在此期间没有人触碰到他,他也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可他的左膝关节却凭空反折成了九十度。
骨骼断裂,对面的人竟然没吭一声,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这时候他的左手也开始晃动了,我不敢再耽搁下去,立即从地上爬起身来,用最快的速度将他扑倒,然后手脚并用,将他的左手关节死死地锁住。
他浑身的肌肉都在以很高的频率颤抖者,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严重抽筋了一样,但我很清楚事情没这么简单,我抱着他的左臂,就能感觉到他肱三头肌紧紧缩成一团,变得比石头还硬,连接肘部的肌腱也在强行收缩,几乎要将他的肘关节摧毁。
我只能用力抓住他的肘关节,防止他的胳膊反折。
刚才我讲男人扑倒的时候弄出了不小的动静,李淮山显然听到了声音,立即顺着楼梯蹿了上来。
这家伙看到我和男人同时躺在地上,估计是以为我正在和他搏斗,二话不说,挥着拳头就冲了过来。
我一看李淮山那架势就知道他要干什么,赶紧冲他喊:“他中邪了,抱住他的右腿!”
李淮山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也很麻利地俯下身子,死死抓住了男人那条正在剧烈颤抖的右腿。
“肉硬得跟石头一样,这人是怎么回事?”李淮山一边压着对方的右腿,一边伸长了脖子冲我喊话。
“压住他的膝关节和脚踝,防止关节反折。”
我快速朝李淮山嚷了这么一句,随后就快速凝练出一道念力。
等念力融入血液,我又咬破舌尖,将一大口煞血喷到了男人脸上。
血雾飞扬的前一个瞬间,我的视线和月光一起落在男人的脸上,这才认出了他的身份,这货不是别人,就是今天下午拿锯子锯我车锁的小毛贼。
可不管他是谁,我都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我说过,老仉家的人有时候确实会漠视生命,但从不认为人命轻贱。
血液中的煞气快速将小毛贼体表的阴气蚕食殆尽,可等到煞气飘散干净了,又有一股更强的阴气顺着它的后脊梁蹿了出来。
我忙不迭地再次咬破舌尖,想再喷一口血出去,可这时候他的身子却又以更大的幅度颤抖起来。
虽说我和李淮山的力气都比他大得多,可问题是我们两个都只有一百三四十斤的重量,他的手脚刚开始还是颤,可随着颤动的频率越来越大,那直接就变成四处乱晃了,我和李淮山也顺着他手脚上的力道在地面上蹭来蹭去。
我拼着舌头有可能被整个咬断的风险,狠心在舌尖上咬开了一个破口,可在喷血的时候却失了准头,一大口煞血却喷到了李淮山脸上。
李淮山就在那喊:“这么整不行啊,我感觉这小子的肌腱都快断了。”
我的舌头上正一阵阵地疼,根本说不出话来,没办法回应李淮山。
其实不用李淮山说我也能感觉到出来,小毛贼的左三头肌腱已经在慢慢撕裂了,再僵持一会,这条肌腱肯定要崩端。
就在这时候,我耳边又传来一阵细碎的“咔嚓”声。
那同样是骨头受到挤压发出的声响,我心叫一声“不好”,立即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见小毛贼用力拧着头,只有后脑袋对着我,他脖子上暴起了大量青筋,在皮肉下方传来了颈骨被大力扭曲时发出的怪响。
这小子帮把自己的脖子扭断!
一看到这情形,我只能放弃了他的左臂,顺着地面快速滑动十几厘米,伸出双手钳制住了他的脑袋和脖子。
我一边要防止他扭断自己的脖子,一边又要扶着他的后颈,防止他的颈椎在角力过程中受到过大的压力。
我刚刚登上这层楼的时候,那股聚而不散的阴气就消失了,之前我还以为它离开了库房,但也就在我刚刚钳制住小毛贼的脖子时,那股阴气又飘飘荡荡地出现在了房顶上。
现在我的所有心思和力气都放在小毛贼的脖颈上,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那股阴气。
就这么僵持了一小会,我就听到接连他的左臂和右腿上接连传来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我立即朝里面那边望过去,就见李淮山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也愣愣地看着我。
折腾了半天,我和李淮山终究没能保住他的一只胳膊和一条腿,但这些都不重了,眼前最重要的任务是保住这小子的命。
李淮山理了理呼吸,而后就从地上起来,看样子是想过来帮我的忙。
我立即冲他嚷:“我压着他,你把那东西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