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林最终将光束打在了棺材正对我们的这一面,而棺材的两侧则投下了很重的影子。
他望着棺材上的光斑,舔了舔嘴角,说:“这地方应该就是终点了。”
我说:“好像没有其他路能通到这里了吧,墓室里的墙壁看起来都是实心的,唯一的一个出口又被堵住了。”
一边说着这些话,我还特意朝身后扬了扬大拇指。
吴林晃着手电,反复在四周的墙壁上打了打光。
刚才我就觉得墓室的墙壁上好像雕了一些花纹,但没看清楚,这会儿手电光在墙壁上停留的时间长了,我才看清楚那好像是些姿势各异的半身像,但由于长年被潮气腐蚀的缘故,我只能看出它们的大体轮廓,却完全看不出细节。
“在这面墙的后头还有条路,嗯,错不了,我要是没调向的话,那地方应该朝着正东。”
吴林一边说着,一边将手电光束挪到了我们左手边的一座墙壁上,那面墙看起来要比另外三面墙光滑一些,浮雕的轮廓也更为模糊,这说明它所受的潮气腐蚀更重。
我基本上可以确定吴林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他既然能断言墙后还有条路,估计也是受了老学究的指点。
说真的,现在我对吴林口中的那个老学究充满了好奇。
吴林又开始晃动手电了,惨白的光束在墓室里快速移动,显得有些晃眼,我索性就低下了头,逃避光线带来的不适。
过了一阵子,吴林有在那自言自语地说:“应该就在棺材里。”
我随口问了句:“什么东西在棺材里?”
“定云锥。”吴林的回应非常简介,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已经朝着青铜棺走了过去。
那股来自冥冥中的吸引力一直在不停地召唤着我,它正变得越来越强烈,而我也正变得越来越兴奋,可随着这种兴奋感几乎达到了无法压制的地步时,我顿时变得担忧起来。
二爷曾经说过,说如果人的某种情绪快要达到极点,就意味着他的处境快要发生变化了。
不管什么样的事,最怕的莫过于两个字:穷极。
过犹不及,物极必反,我也不知道这种极端的兴奋最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我隐约能感觉到,藏在棺材里的东西,似乎不像想象中那么招人喜欢。
眼见吴林一阵风似走到棺材旁边,我也快步跟了上去。
他趴在棺材边缘,一边打着光,一边在棺材中仔细寻觅着什么东西。
我朝着棺材里看了一眼,棺材壁上的锈迹是三百多年前才出现的,而棺材本身却产自西周,除此之外,棺材中没有任何能引人注意的地方,那里头空空如也,除了锈迹就是空气。
可吴林很执着地在寻寻觅觅,好像极为确定他要找的东西就在棺材中。
我凑到他旁边问:“你就那么确定凶神不会出现在这?”
吴林的视线在棺材里晃着,嘴上则应付道:“放心吧,肯定不会追过来的。”
说完这番话,他先是继续寻觅了一阵子,后来又直起身来,将手电光打在了我脸上。
我立即抬手挡住刺眼的光线。
吴林将强光挪开,问我:“你怎么了这是?怎么感觉你紧张兮兮的呢。”
我正了正早就被烧焦的领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心里忐忑。”
“忐忑个什么劲啊,”吴林的语气中带着一点嘲弄的意思:“我不说了么,路只有一条,一旦被封住,后面不管是人还是鬼都找不到这地方来。”
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吴林盯着我看了一会,又说:“不过我刚才一直在想,如果咱们两个不是幸存者,四重空间的理论又出现了偏差,那眼前这条路,说不定也不会被石头封住。”
我侧着脑袋看他:“什么意思?”
吴林:“凶神和那个……那个身子细长的老头出现的时候,你难道没有一种必死无疑的感觉吗?反正我有。见到飞僵的时候,我只是觉得自己可能会死,但没有那种必死的感觉。”
我习惯性地挠了挠太阳穴:“你想表达什么东西?”
吴林叹了口气,说:“我这人啊,别的能力没有,但从小就能敏锐地感知到危险,我能感觉到什么样的人能对我造成威胁,也能感觉到什么样的人能要了我的命。这么说吧,如果咱们和凶神面对面地撞上了,只有死路一条,一点生还的可能都没有。”
我说:“这种事还用感知么,如果凶神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就下狠手,咱们俩已经挂了好几个小时了。”
吴林瞪大了眼睛:“你也能感知到危险?”
我朝着他摆手:“我可没有你那种能力,可我知道凶神的厉害。”
吴林若有所地地点了点头,而后又对我说:“我是在想,自从咱们两个进入这破地方开始,就有一种冥冥中的力量在保护咱们。你想,如果不是碰上了土鳌子,我就不会把炸弹给用了,如果不是碰上飞僵,我也不会把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如果不拿出来,隧道的出口就不会塌。土鳌子杀不了咱们,飞僵也杀不了咱们,现在能要咱们命的东西又被束住了腿,没法追过来。”
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比先前还罗嗦了,我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心里顿时紧了两下。
说实话我也不是完全无法信任他,只不过他的性格总是变来变去,给人一种非常不稳定的感觉,谁也说不准他下一刻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如果他想对我不利,我自认为单拼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