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外面闹成一片。
江瑾瑜气得脸色发青,季嫣然简直就是得寸进尺,这次竟然还放气了炮仗,将街面上的人都引了过来。
一次又一次的挑衅,闹得整个河东道都知晓了,就连族中的姐妹也写信问她,到底拿了季氏多少的礼物。
季家早就倒了,季嫣然手中能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儿?季氏这是故意要坑她,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怎么还会有人相信季氏的话。
这也就罢了,今日还将冉九黎引了过来。
江瑾瑜抬起头看向江庸和江夫人:“侄女与冉大小姐见过几次,相谈甚欢,外面的人若真的是冉大小姐,我定然能将她请进来,到时候侄女自会像冉大小姐说出实情。”
江庸还没说话,江夫人已经道:“冉家没有送帖子来,冉大小姐也没有露出真容,若是冉家能够进门还好,万一冉家不给我们这个颜面你要如何收场?”
不可能。江瑾瑜压制着自己才没有脱口而出。
外面闹腾的是季嫣然,冉九黎是正经的大家闺秀,碍着身份和名声也不会去理睬季嫣然。
江庸却直接想到了关键之处:“冉家若是执意插手,恐怕李文庆父子和我们家的管事就要押解进京受审。”
这才是关键。
江瑾瑜心中一颤,不禁攥起了帕子,万一冉家真的这样做,她在京城就会丢了名声。她要风风光光的嫁进晋王府,不能有半点的闪失。她不能就这样等着,江瑾瑜看了一眼东嬷嬷,东嬷嬷会意立即退了下去。
江瑾瑜悄悄地松了口气,她有八成的把握,东嬷嬷让人去相请,冉九黎会给她这个面子踏进江家门。
等她将冉家打点好,伯父、伯母就不会再生埋怨。
“伯父您不要太担忧,”江瑾瑜道,“有晋王的面子在,冉家不会将事做得太绝。”
不一会儿功夫东嬷嬷垂着头进了门,紧接着管事过来禀告:“老爷,冉家没有接我们的名帖,人……已经走了。”
管事不敢抬头去看江庸。
东嬷嬷使人拿着名帖去见冉家大女,谁知道冉家大女下了李家马车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冉六爷还说:“江大小姐想要来拜见,就规规矩矩地自己到冉家别院……”当时就引来了一阵笑声。
当然这些内情管事不敢如实禀告。
江庸凌厉的目光顿时落在江瑾瑜脸上:“是你让人递的帖子?怎么敢这样自作主张。”
江瑾瑜嘴唇蠕动:“说不定都是冉六在故弄玄虚,那根本就不是冉九黎。冉大小姐不可能对我不理不睬,在京城的时候冉家办宴席,哪次都会让人来相请。”
江夫人冷哼一声,事到如今她还看不清楚眼前的情势,冉家宴请不过是表面的功夫,她还真当冉九黎愿意与她来往:“瑾瑜,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不但没有处置好这些事,还忤逆长辈。”
江瑾瑜急着解释:“我是想要帮忙……”
不等江瑾瑜将话说完,江庸皱起眉头:“我就是平日里太纵着你,你竟然这样不懂规矩,这些日子不要再出门,好好在家中学礼仪,若是再犯错我就让族中的教引嬷嬷过来。”
找了教引嬷嬷族中人就会知道她犯了错。
江瑾瑜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责罚,顿时脸色苍白:“我……我真的是为了家中着想,那季氏定然耍了手段,否则……”
“将大小姐给我带下去,”江庸吩咐管事,“我不想见到她。”
江瑾瑜浑身一抖,她还是第一次在家中受这样的委屈,她竟然会栽在季嫣然手中,这个仇她记住了,将来定然要季嫣然加倍偿还。
……
眼见太阳快要落山了,季嫣然才吩咐人将马车赶回李家。
朝九晚五,是她去江家门口上班的时间。
看到门口站在的李雍,季嫣然笑着道:“猜我今天遇见了谁?”
李雍一言不发地向院子里走去。
这木头真没意思,不过还是一如既往地有责任心,虽然不喜欢她的做事方式,却还照常保护她的安全,每天盯着她回到李家才算罢休。
喝了一杯茶,季嫣然坐下来看向李雍:“冉家有心想要抬举你,只要我们一开口,别说勋官,就算在京城任个……卫官应该也没问题。”
她笑着漫不经心地说话,他却仔细地听了进去:“你说的是驻扎在京城的十二卫?”
季嫣然点点头,只能怪她身体的正主没有太多这方面的记忆,所以她只能说得不清不楚,多亏李雍很聪明,立即就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这都没什么,因为关键的话在后面。
看季嫣然得意洋洋的模样,李雍不免思量,她该不会真的向冉九黎张嘴求官了吧?
李雍道:“你和冉家人说了?”
季嫣然一脸笑容:“真聪明,这就猜对了。冉大小姐问我要不要为你求个前程,我说,”她特意眨了眼睛,“我夫君的前程,他自己有本事赚来。”
“若是向冉家开口,将来岂不是要还他们一辈子恩情,只怕到了朝堂上也会被归为冉家一脉。我也不是那种见到蝇头小利就昏了头的人,哪能转眼的功夫就将阿雍你卖给了冉家。”
她目光灿然,让他忍不住夸赞一句:“难得你会想到这些。”
话音刚落,她的脸就凑过来,两颊上带着一抹红晕:“那阿雍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一双眸子里似是含着汪清泉,目光流转间波光潋滟,仿佛在期盼着什么。
李雍神情肃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