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嫣然很好奇李雍和那道士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雍本不想提起这件事,季嫣然却坐在一旁一眨不眨地望着她,让他没有心思。
他好像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母亲去世之后,我身子不好,家里的老仆去找道士求个符,就遇到了葛先生。”李雍看了一眼季嫣然,她明明听得欢喜,却要装作一脸端肃,生怕他恼了不接着讲下去。
本想憋一憋她的性儿,可立即见到她目光涣散,一刻不歇地顺着他的话茬想了下去:“葛先生是受人之托来照顾你的,托他的那个人会不会与你……”李雍那么讨厌这桩婚事,难道心里住着白月光?李家虽然败落,但是有情小姐不嫌弃这个落难公子暗中相助,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古人都早熟。
眼看着她突然面若桃花,李雍皱起眉头,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是宗长。”
“那个不管事的宗长?”她对那个宗长没有什么好印象,若那葛先生是奉宗长之命照应李雍,那就另当别论。
李雍道:“宗长只是表面上不理事,否则我也不会猜测宗长来到了太原府。”
季嫣然道:“那他是真的在修习道法?”
李雍忽然想起她四处惹祸的模样:“宗长的事你不要打听,多多少少涉及朝政,不是你能胡来的。”
季嫣然不禁思量,不知道这位宗长还会不会出手帮忙:“若是宗长出手,那岂不是事半功倍。”
江家不那么好对付,当年李文昭抓住江家那么大的把柄还功亏一篑,如今只从李旦和李文庆父子入手,很难将江家拖下水。
李雍还没说话。
“三奶奶。”容妈妈的声音传来。
季嫣然抬起头,发现容妈妈满面红光,脸上都是笑意:“六老爷来了。”
季六老爷。
季嫣然皱起眉头思量,终于在正主的记忆中搜罗到了些信息,如果说正主记忆中的人物有个神排位,这位季六老爷定然是上神。
父亲被流放时季子安来相送,对天发誓定要让父亲沉冤得雪,这一幕正好让她身体的正主看到,从此念念不忘。
就在她和李雍成亲时,季子安一路追到了太原,晚上避开李家人,想要带着她离开。
虽然季子安做事有时惊世骇俗,也引来些骂名,但是从现代人的审美去理解却是好事,没有那般迂腐不拘泥于条条框框,反而更能施展自己的才能。
季嫣然道:“六叔在哪里?”
容妈妈笑道:“说是片刻就到。”
“帮我拿件衣服来。”
容妈妈应了一声就去安排。
季嫣然不禁心中高兴,或许是她身体的正主的霉运已经走到头了,在这时候季家来人,对她来说自有好处没有害处。
“你在做什么?”李雍的声音传来。
季嫣然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随手解开了腰间的衣带,旁边的李雍面色凝重,一副将要雷霆大怒的模样。
她只是一时顺手……他那么生气做什么,好像她脱的是他的衣服。
既然有人比她更加君子,她还有什么好怕的,这样想着就有了捉弄的心思,假意去拂襟口:“我在自己屋子里换衣衫怎么了。”
谁知她的手刚刚落下,李雍立即沉下脸来,仿佛再也见不得她的模样,干脆站起身撩开琉璃帘子走了出去。
门口的容妈妈正好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地愣在那里。
季嫣然却差点就要捧腹大笑起来。
李雍听着从屋子里传出的笑声皱起眉头,她对男子没有半点的防备之心,明知他们只是对假夫妻,却还这般无所顾忌地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就算她没想过要贤良淑德的过一辈子,但心中总要有些思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李雍脚下不停地向堂屋走去,低声吩咐唐千:“让人准备茶点招待季六老爷。”
“还有,”李雍接着道,“以后季氏在屋子里的时候,你不要离得太近。”
唐千愣在那里,后面那句是个什么意思?
……
审案的时间并不长,尤其是李旦这样的身份,虽然不算士族却也是名门子弟,总要过几次堂才能定罪。
季子安也不急于一时,对他来说案子抻一抻更有好处。
从堂上下来他就用了太原知府的轿子,径直去了李家。
在李家门前,季子安见到了李雍。
虽然李雍伤势没有好,仍旧需要拄着长棍才能立在那里,整个人却仍旧英姿勃发,风采不凡。
怪不得季氏一心想要嫁给他,这样的男子任哪家女孩子看到了都会心生倾慕,只可惜李雍绝不会接受季氏。
不懂得礼仪,没有半点的学识,在人前早就没了名声,对李雍来说只会是负累。至于那些他们夫妻和顺的传言,八成是李雍为了摆脱困境的计策。
“六叔。”李雍上前行礼。
季子安伸出手来,想要将李雍扶起,没想却扑了个空,李雍虽然受了伤,却仍旧比他敏捷许多,这样的儿郎将来定然会有个好前程:“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听到消息我也是吓了一跳,还好你们都没事,”说着伸手拍了拍李雍的肩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看着季子安的笑容,李雍忽然想起来,他方才准备提醒季氏小心季子安,季子安在御史台虽然有些名声,但是在他看来八成是名不符实,最好先让他先探探季子安的底。
结果被季氏脱衣服这样一搅合,他就忘记了。
“叔父。”
季氏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