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平卢时如果不是李雍从中作梗,也就不会有后来的麻烦,以至于到如今平卢节度使都悬而未决。
江冉只要想到这个,心头就是一阵愤怒:“这一次要跟李雍新账旧账一起算清楚。”
身边的幕僚低声道:“您放心,这次李雍定然是有来无回。”
江冉微微扬起嘴唇:“李雍和李约这叔侄两个竟然还会喜欢上同一个女子,李雍在外征战,如今李约岂不是趁虚而入,不过他们叔侄都是自家人,即便生下孩子也是姓李,李家不吃亏,要知道京城李家可比太原李家家大业大,若是下一任宗长落在李雍头上,那可是天大的好处。
先皇时礼部有位张旭不就是这般,硬是让自己的妻子侍奉叔叔床前……也成就了一段佳话,李雍是要做第二个张旭。”
江冉说完这话,军帐里立即爆发出众人龌龊的笑声。
江冉道:“我们就等着这小张旭找上门来。”
……
江冉的营帐就在不远处,照李雍现在的行军速度,两天就能将粮草送到。
李雍看着眼前的舆图面色不虞。
江冉派来的传令兵已经吃饱喝足在旁边的大帐里呼呼大睡,传令兵刚到军营中,许多流言蛮语就传了出来。
应该说这两日就有些奇怪的传言在军队中流传。
李雍能够得到骁骑尉的官职并非因为身上的军功,而是宗长李约为其谋划打点。李约愿意这般做,都是因为李雍献上了自己的妻室。
这可是李家最大的丑事,若是没有半点的风吹草动,决不会弄得人尽皆知,这更关系到李雍的威严,本来军纪严明的队伍,这两日渐渐变得散漫起来,已经连续两日有士兵懈怠,几十军棍下去,刚刚见了些成效,没想到随着江家军到来,“小张旭”的称呼就落在了李雍身上,一切又都死灰复燃,再这样下去,只怕李雍要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这都是江冉故意为之,您可不能上当,”旁边的副将小声劝说李雍,“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
说到这里副将又觉得失言,立即住了嘴。
因为小张旭最最出名的都是能忍。日日将自己的妻子送到叔叔床前,靠的就是一个“忍”字。
李雍皱起眉头:“江冉这般是料定我不敢动他。”确实如此,他手中的兵马有限,如何能面对江家几万大军。
事实摆在眼前,大帐里一片沉默。
副将道:“不如先将粮草送去,护国公和卫将军需要江家的援军,我们不能因小失大,等……等这一仗过去怎么都好说。”
只怕到时候李雍的名声已经成定局,不但如此就连李约和季嫣然也会深陷无比尴尬的处境。
不管哪家的女眷遇到这样的指责,最终都会像小张旭的妻室一样,“病入膏肓”很快就会撒手人寰,想要逼死一个女人不过就是几句话而已。
江冉就这样在他的面前重伤季嫣然。
桌案上的灯光不停地跳跃,映照在李雍的眼睛当中:“如果我不想忍呢?”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像平地惊雷,大帐里的众人面露惊讶的神情。
“您准备要……”副将忍不住道,“我们的人手不多,再说要如何向朝廷交代。”
李雍道:“江冉在平卢时就用手段害死了崔老将军,这新账旧账就与他一起清算,我们粮草依旧照计划前行,我会提前带一支兵马偷袭江冉大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就是他的决定。
深夜里,江家的军营在月光下显得十分安宁,一队人马静悄悄地出现在四周,他们的目标是江冉的中军大帐。
一百多人从背后拿出了弓箭。
今晚他们是来收割性命的,平卢一战的屈辱今日应该让江家人偿还,队伍的最前方,李雍身边有两个人,一个是崔庆,另一个是顾珩。
几匹战马兴奋地踏着蹄子,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坚毅的神情。
李雍终于伸出手来。
所有人抽出了背后的箭,紧接着亮光闪过,一片火雨被射入空中,然后急转而下,冲着不远处的军营而去。
伴随着火光和惨叫声,李雍首当其冲,身后的骑兵义无反顾地跟着向前冲去,马蹄声响如同轰隆隆的战鼓响彻在夜空之中。
“为崔老将军报仇。”
这句话早在平卢的时候他们就想呼喊出来,等着这么久终于有了机会。
寒光闪过,手中的刀立即都染了鲜血,江家兵马一片慌乱,第一道防线就形同虚设,很快就被攻破。
或许是见了血,一个百人的骑兵队伍,变得更加兴奋。
江家兵马惨叫着四处躲藏,很多人来不及拿起兵器就被砍倒在地,鲜血四溅,空气中满是血腥的味道。
仿佛无论是谁都已经挡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杀戮,因为今天就是他们复仇的日子。
忽然一阵号角声划破天际,一只只火把忽然被点燃,一排弓弩手忽然出现在四周,就在弓弩手旁边,江冉脸上满是笑意:“李雍、崔庆带兵谋反,今天本将军就在这里杀了你们。”
显然江冉早就预料到了今日的偷袭。
“上当了。”有人喊了一声。
骑兵纷纷向李雍周围聚拢。
看着那些兴奋的江家兵马,李雍的几百骑兵就像是送上门的猎物。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蠢,”江冉道,“半年前我已经留你们一命,现在你们是自己找死。”
说完话江冉抬起了手,那箭矢顿时如雨般落下,那利箭毫不留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