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衡立即下马,兄妹这样相见,他不禁有些哽咽,一时说不出话来。
“粮食很快就可以送去北疆,父亲也定然会平安。”季元衡想起父母的处境,立即安慰季嫣然。
季嫣然连连点头:“哥哥瘦了好多,这些日子定然很辛苦。”
“不光是我,”季元衡看向身后人群中寻找李雍的身影,“阿雍比我更辛苦。”
季嫣然略微有些惊讶,哥哥离京的时候还对李雍冷脸相对,怎么现在也喊上“阿雍”了。
这里面有什么事她不知情吗?
“他人呢?”季嫣然不禁询问。
季元衡道:“他受了些伤,不能骑马,于是就晚些进城来。”
“受了什么伤?”季嫣然立即问过去。
季元衡板起脸显得十分严肃:“最后一条船过三门的时候,他为了救人掉进了河水中。”
季嫣然的心不禁一沉。
“你别担心,”季元衡接着道,“当时雨已经停了,我们很快就找到了他,看起来性命没有大碍,只不过会留下些伤口。”
“看起来性命没有大碍?”季嫣然望着季元衡,她没觉得兄长会这样不靠谱啊,在她正主记忆里兄长性子沉稳、仔细,怎么今天说话也含糊其辞起来。
难道李雍伤的很重吗?
“再等一会儿阿雍就该到了,”季元衡想说的轻松些但是看起来却十分的牵强。
季嫣然看向身后的程二:“牵马出来,我们去迎三爷。”
“别去了,”季元衡道,“这么多人你要怎么找?这一路都没事不差这一会儿功夫,你先回去准备一下,等到阿雍回来直接送去季家。”
之前她收到的都是报平安的家书才没有担忧,现在听了哥哥这样说哪里还能在这里等着。
现代的时候她去看过三门峡,那样湍急的河水,无论落下什么东西转眼就会被河水卷走无影无踪。先帝时想要疏通河道,来往的船只却屡屡出事,这才荒废了运河,
李雍就算安然无恙也该是受了不小的伤,否则怎么能连马都不能骑了。
季嫣然向季元衡摇摇头,没有再听季元衡后面的劝说,就在程二的护卫下向外走去。
两个人沿着进城的队伍向后找,却始终没有李雍的踪迹,季嫣然正要让程二上前查看,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三奶奶您这是去哪里?”
季嫣然转头看到了唐千,唐千晒的黝黑发亮,见到季嫣然就要凑过来说话,却没想到季嫣然问了一句。
“三爷呢?”
唐千立即向后面指去:“三爷在马车上,还……”
季嫣然接着问:“三爷落水了?”
唐千点头:“我也是正要去找三奶奶……”
是真的。
季嫣然没有等唐千将话说完,立即驱马向前,唐千和程二全都跟在后面。
不远处的一辆马车映入眼帘。
季嫣然下马立即叫停了车:“李雍有没有在里面?”
跟车的兵卒道:“在车上,您是……”
话还没说完,季嫣然已经拿起了药箱,一把掀开了车帘,然后她就看到了李雍的脸。
李雍人瘦了些,一双眼睛却仍旧清亮,眉宇间也不见憔悴和疲累,反而应该说是神采奕奕。
看起来和她想的完全不同。
季嫣然不禁僵在那里,是她领会错了兄长的意思,还是她被兄长骗了?
兄长怎么会坑自己的亲妹妹。
李雍微怔,显然没想到季嫣然会迎出来,那沉着的神情立即起了波澜,就这样凝望着她,然后嘴角弯起露出了笑容:“嫣然,你怎么会过来……”
那声音有些轻,却多了几分的醇厚,让她不禁脸上发烫。
这下恐怕谁都知道她在担心他,她方才真的是在担心,生怕李雍会出事,以至于就这样上了当。
“听说你落水了,”季嫣然尽量显得若无其事,“我就过来瞧瞧。”
李雍眼见那张俏脸上浮起了懊恼的神情,只怕这次她追出来另有内情,稍稍不慎就会让这样美好的气氛毁了。
他身经百战自然不会因此焦虑,但是有些话还得说清楚些,李雍道:“永昌侯落水了我去搭救,我已经没事了,侯爷却一直未能康复。”
马车里传来一阵咳嗽声。
原来是永昌侯病了,兄长故意说的不清不楚让她以为是李雍,如今见到她这般的表现,定然知晓她对李雍……
想到这里季嫣然沉下眼睛避开李雍的目光,未免会被他发现她心中所想:“我去看看侯爷。”
季嫣然上车为永昌侯诊脉,又看了看永昌侯这些日子服用的药方,永昌侯这是呛入了河水,又加上一路奔波劳累,病症才严重起来,恐怕一时半刻不能痊愈。
车马一路到了永昌侯府,永昌侯夫人一脸担忧地望着季嫣然:“这可怎么办才好?”
季嫣然道:“从现在开始侯爷要好好静养,万不能再劳心伤神。”
永昌侯夫人点了点头,站起身就向李雍行礼:“侯爷都说了,多亏了李三爷,否则这条命就扔在了运河。”
李雍急忙让开不肯受,再怎么说永昌侯是长辈,而且又是少数为武朝奔波的勋贵:“换做是我落水,侯爷也会搭救,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季嫣然也将永昌侯夫人扶了起来。
说了会儿话,李雍和季嫣然才从永昌侯府出来,两个人回到季家。
李雍就换了衣服进宫面圣,季嫣然去看季元衡。
“知道回来了?”季元衡将手中的茶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