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嫣然正不知道要怎么说。
李雍伸出手抚向她的鬓角:“我只想知道,那病症到底对你有多大的伤害,将来能不能治好。”
那天晚上她梦中哭着说什么不结婚,他们两个人只是露水夫妻。他那时就在怀疑这些说法都是从何而来。
今天她又说好多事记不得了,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由。
从前他是觉得,她有秘密他可以不去问,可现在听到她说是病症,他就再也忍不住。
“嫣然,你跟我好好说说。”
眼看着他一脸的愁容,她忽然就不舍得起来:“真的没事,我其实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总会做梦,可是梦醒之后又什么都不知晓了。
还有想到一些事,诸如常宁公主,她就会头疼,以至于到现在她都不敢去仔细思量。
或许有一天,一觉醒来,她就真的会回到现代。
李雍轻声道:“告诉我吧,总会有能够解决的法子。”
其实两个人在一起那么久,一起经历过生死,其实应该坦诚相对,但是有些事她早就下定决心不会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这种常人看起来十分荒诞的经历。
“阿雍,”季嫣然笑道,“别问了,我只能说有些事就是随缘不要强求,我现在没事,将来会如何谁也不知道。”
她自己都弄不清楚的事,又妄想谁能够明白。
“过一日就要快乐一日,随遇而安就是最好的。”
这次李雍没有说话,半晌“嗯”了一声才道:“陆江的事我去问,你不用担心。”
季嫣然点点头,她也想知道这个陆江到底可不可信。
……
第二天礼部正式下了文书,李家上下一片喜气,李文昭穿上了久违的官服,不禁有些颤抖。他是没有想到还会有今日,最重要的是雍哥被封为骁骑尉,官职还在其次,骁骑营深得皇上信任,将来也有机会再去建功立业。
冉六张罗着搭起戏台子,准备在李家足足唱三天大戏,要不是怕在李丞面前出丑,他都想扮上去唱一段,让他兴奋的是季嫣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两个人,一个会写,一个会改曲子,见到他们,冉六终于明白了季嫣然那唱曲儿是从何而来。
季子安喝了万家酿的酒,满面红光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众人发笑,季嫣然看到这样的情形,立即让下人上前搀扶季子安去休息。
季子安却还没有喝够,拉住了旁边的李雍:“阿雍啊,到了骁骑营再立几个军功,将来必定能够加官进爵,我家嫣然虽然长得不漂亮,性子也不好,却是你的糟糠之妻,到时候你可不能弃了她另娶,否则我跟你没完。”
大庭广众之下季子安边说边扬起手不停地在李雍胸口上拍打,季嫣然着实看不过眼,向李雍使眼色:“先送六叔去歇着吧!”
李雍却没有动,他目光清澈地道:“六叔放心,三年前我犯下大错,对嫣然不理不睬,嫣然却依旧这样待我……我李雍不会纳妾,更不会另娶。”
李雍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院子里的众人听到。
李老太太笑着道:“他们都喝醉了,有句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别人听听也就算了,嫣然可要将这话记在心上,将来雍哥若是犯浑绝不绕他。”
李家众人不禁笑起来。
说完这话,李雍终于带着几个人扶季子安去客房,季子安依旧喋喋不休:“到底是我们嫣然有眼光,才能觅得这样一个夫婿。”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落在她身上,即便是她见过许多大场面,可依旧不免有些脸红,将场上的人都看了一遍,季嫣然才发现李约没有在这里。
她听到容妈妈说李约来到了李家,公爹也去迎着说了话,她还见到了杜虞,告诉杜虞一会儿去给李约行礼。
可是家中杂事多,只有她带着仆妇忙碌,所以转眼就将这件事忘了。
四叔心胸素来宽广该不会怨她吧!
季子安躺在床榻上,看着旁边的李雍和季嫣然,发现屋子里没有旁人才“嘘”了一声道:“下次我们可不敢再有大案子了,你六叔我……去江家的时候就都吓得尿了裤子,这话不许跟别人提起听到没有?尤其是孙媒婆。”
季嫣然虽然不知道孙媒婆是谁,不过看到季子安略带羞怯的表情就已经能猜到一二:“六叔想要纳妾了?六婶答应吗?”
说到这里季子安眼圈红起来,拉住了季嫣然的手:“我要与她和离,当年要不是没有下定决心,青鸢也就不会离我而去。
你们两个要记住,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季嫣然刚要笑季子安酒后竟然还会念诗,转头去看到李雍正静静地望着她,她不禁躲开了那目光。
“还有一件事,”季子安忽然想起来,“过来之前,我们,看到了一封信,江澹向边关的县丞询问你父亲如今的情形,命县丞好生看管你父亲。我还没想出个道理,大理寺的一个官员就说,江澹的妻弟曾办过这桩案子或许这里另有蹊跷。”
季嫣然等着季子安的下文,季子安说完这些就鼾声大作竟然睡着了。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就不让万家送酒来,掺了水的酒和蒸馏酒自然不同,也难怪要喝倒几个。
“我去吩咐厨房做醒酒汤,”季嫣然道,“阿雍去前面招呼客人吧,还有不少的李家长辈在那里。”
李雍笑着应下,细长的眼睛弯起,脸上带着些许朦胧的笑意似的格外的好看。
这人好像自从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