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庸没有想到江澹会瞒着他找到李雍。
“是李雍故意挑衅,老爷才会……”江二太太边哭边道,“老爷这也是为了维护江家的颜面,您一定要给老爷做主。”
江池将要出殡,江家有不少的宾客前来吊唁,不知是谁说了两句闲话,就让江澹的怒气一下子就烧起来。
李雍想要靠从前那些军功入仕自然不会得什么好官职,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个合适的人借力,京中的武将李雍都算了个遍,最终盯上了江池和江澹两个兄弟。
江二太太将这些都说了一遍:“李雍这是要踩着江家上位。”
江庸冷冷地道:“既然知晓,又为什么带着人自取其辱。”
江二太太愣怔在那里,谁能想到李雍会这样厉害,受了伤还能从江澹手中逃脱。
江庸道:“本来李雍得不到什么便宜,现在你们自己将好处送到了李家。”
江二太太没有听明白,江庸却已经没有了耐心不想再多费口舌,转身走出了屋子。
江二太太立即求助屋子里的江夫人:“嫂子,这……这会怎么样?那不成朝廷还会纵着李雍不成?李雍虽然受了伤,可我们家死了两个人,老爷的手臂……还……还……”
“二弟妹怎么不明白,”江夫人叹口气,“皇上说了校场上的事到此为止,你们偏偏不听,二弟带着人去找李雍,这是没有将皇上的旨意放在眼里,江家出了这么多事,皇上是看在惠妃娘娘的脸面上没有与我们计较,现在……只怕……”
江二太太浑身一凛,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她下意识地向内室看去,江澹的惨叫声再一次传过来。
江夫人站起身:“好好照顾二叔吧,不要再出什么差错。”
看来这一次江家输给了李家。
……
屋子里的郎中退了下去,江二太太在一旁哭了一会儿,直到江澹昏昏沉沉睡着了,她这才起身去佛堂上一炷香。
床上的江澹却在这时候醒了过来,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襟,他从来没有经受过这样的疼痛,李雍手中剑向他刺过来时,他就知道他输了,他太过轻敌上了李雍的当,好在他活了下来,只要活着他日就有机会报仇。
“来人。”江澹喊了一声。
管事妈妈快步走到了他床前:“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江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大哥呢?”
管事妈妈连忙道:“老爷被召进宫,夫人也回去了。”
屋子里刚才还人来人往,这一刻怎么就不见了。
江澹吞咽一口,让管事将身边的亲信叫过来:“拿着我的信函,到西山胡同找两个人,将他们悄悄领出城,记得不要让别人看到。”刚才李雍清晰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在校场上我没有杀江大人,江大人可知为何?”
“因为江大人还没有身败名裂。”
江澹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答案,就在两天前,与他相熟的两个番商忽然来到京城,他知道这段时间朝廷正在查那些番货,于是他将两个人藏起来准备送出京,却没想到偏偏在这时候出了事。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李雍竟然知晓这些。
江澹躺回床上,只要将这些事办妥当,就出不了大事,他伤成这般,惠妃娘娘也能借此为他求情,可是再怎么样,丢了一条胳膊,他的仕途已经毁了。
江澹将牙咬得“咯咯”作响。
“老爷,”管事端了一杯水上前,“奴婢服侍您喝水。”
“拿下去吧。”江澹摆了摆手,却没有想到那管事站着没有动,反而站在床头笑着看他。
江澹皱起眉头,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多说话,只是目光凶狠地望着那管事。
管事妈妈终于向后退去,却有一个人从她背后闪了出来。
一个陌生的男人。
江澹浑身一凛,就要张嘴喝问。
“江大人,”那男子忽然开口道,“您还记得礼部的黄大人吗?想要弹劾您却在书房里上了吊。”
江澹眼睛中露出惊恐的神情,他怎么会不记得,那人不识时务,他干脆吩咐人动了手。
这人是来向他寻仇的。
“来……”江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床边的幔帐一动,那雨过天晴的绡纱已经缠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竭力挣扎着,身上却早已经没有了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将一柄匕首塞进了他的手掌中,紧接着那匕首就向他的脖颈上划去。
随着鲜血顿时喷涌出来,屋子里渐渐又恢复了平静。
管事妈妈走上前,将手中的茶杯丢在地上,忽然大喊起来:“快来人啊……老爷……老爷……这是怎么了。”
江家再次乱成一团。
江二太太匆匆忙忙进门,见到这一幕差点晕厥在地,好不容易将御医请进门,见到此情此景御医也只能摇头。
正不知如何是好,管事进门道:“二太太,不好了,门口有个季御史要进门查证,说……说朝廷追查的两个番商被他们抓到了,那番商身上有我们老爷的书信。”
江二太太张大了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那季御史闯进来了。”
季子安挺着胸膛就如同一只雄鸡般踏进了江家,看着两边的江家护卫,他眼睛一瞪:“怎么?你们还想要杀御史不成?”
“将前门、后门都给本官守住,一个人都不准出去,只等着大理寺来人搜查。”
说完这话,季子安整了整头上的官帽,这次他好像一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