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骨碌碌飞奔,不久后到另一小镇,这镇子上全是木屋,屋外黑灯瞎火,屋内则有火光。镇民跑出屋子,迎向马车。形骸见镇民神情有些害怕,但都是些凡人,不少皆面有病容。
郎中说道:“进屋吧。”走入稍大的一间屋子。形骸与孤鸣跟着走入。郎中点亮屋中油灯,孤鸣问道:“大叔,你不是说不能点火么?”
郎中说道:“因为风水缘故,在屋外点火,必引发火灾,但在屋内便没事了。”他朝两人拱手道:“在下周苏扬,兄台与这位姑娘是.....”
形骸道:“在下孟伍斧,这位是孟鸣儿。”他说话时察言观色,若这郎中是青阳教徒,心中必乱,但此人神色坦荡,遂知他绝无恶意。
郎中点头道:“你二人怎会跑到那老镇里?”
孤鸣道:“我们追着一恶人,莫名其妙便进来啦。那恶人是个极狡猾邪恶的女孩。”
周苏扬道:“原来如此。神农堡三十里界线中,只有一处可供出入,你们是追那群恶人中的其中一人?他们竟然还有胆回来?”
孤鸣道:“周大叔,刚刚那些蟑妖怪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苏扬惨笑道:“那是神农堡研习出的药物,用来治愈乱毒症的。”
形骸与孤鸣齐声道:“真是胡来!”孤鸣又道:“这么说,怯翰难用蟑妖制作蟑妖怪的法门,难道也来自于此?”
形骸道:“多半不错。周兄,你莫非原先也是神农堡中的人么?”
周苏扬愣了许久,点头道:“我曾经是神农堡中的学徒,那场灾难发生时,我刚觉醒不久。”
孤鸣道:“灾难?什么灾难?啊,是鸿钧阵降下的火灾了?”
里屋中走出一又高又壮的老妇,她道:“夫君,药找着了么?”
周苏扬道:“我遇上了这两位,不及找药,先将他们救到此处。”
老妇叹了口气,道:“你若不去,我担心治不好他们。你若去了,我又怕你失陷...”
周苏扬指了指那白衣白帽,道:“放心,只要不进城堡,那些怪物会对我手下留情的。”
形骸见里屋中躺着许多病患,不住咳嗽,这周苏扬家中看来是一处医所。周苏扬道:“你二人也都是觉醒者?若是染上这火肺病,只怕也凶多吉少。”
形骸道:“我与鸣儿都已觉醒,周兄不必担心。”
周苏扬恨恨道:“这火肺病...是那群青阳教的恶徒从神农堡中携带出来的。这群狗贼!我....纵然粗通医道,可若无特制解药,也无法救这些乡亲。”
孤鸣道:“周大叔,你把前因后果说给我和爹爹听,我俩本事很大,说不定能帮得上你的忙。”
周苏扬将信将疑地看着两人,道:“我现在也无力治病,说出来倒也无妨,你要从哪儿说起?”
孤鸣道:“从鸿钧阵那场火灾开始,告诉咱们乱毒症是怎样的。”
她与形骸久闻乱毒症的可怖,但此症究竟是怎般症状,两人却所知不多,颇想听周苏扬说说。
周苏扬眼中夹杂着恐惧与悔恨,道:“乱毒症....乱毒症,那疾病是从人的脑子....不,是从人的魂魄开始,在三天之内,染病者身子发黑,真像是影子一般,不仅仅是人,连魂魄微小的动物也休想幸免。十人中,仅有一人能极侥幸地未染上疾病,从而存活,染病者....几无药可救。”
形骸想起当年麒麟海的孔璇,道:“其实用强烈的冥火,可以治愈乱毒症。”
周苏扬苦笑道:“冥火入体,人也几乎必死,你这是饮鸩止渴。”
形骸道:“或许吧,是我所学不精,贻笑大方了。”
周苏扬道:“我们神农堡号称天下第一神医门派,遇上这疑难杂症,无论出于私心还是良心,都想找出治愈之法。其时,无论是龙火、阳火、影火、月火,经尝试全都无效。有一位道术士受神明启发,竟发现从妖界招来的蟑妖,居然丝毫不受影响。接下来的事,你们也可以想到。”
孤鸣道:“你们喂病患吃蟑妖了?”
周苏扬道:“不错,但需得遵循君臣相佐之道,不可一味猛药猛攻,否则会被蟑妖毒死。我们设想许久,掺杂少许其他药物,服食蟑妖者的乱毒症便能明显好转。从九死一生,变作七死三生。”
孤鸣道:“那就是怯翰难制造蟑妖的药方来源,他们就是从这神农堡中盗取了药方!”
形骸叹道:“你们知道蟑妖会在人体各处产卵么?”
周苏扬道:“待发现此事,为时已晚,我们只得将服药的镇民关押在城堡地牢中,设法救治他们。”
孤鸣问道:“有....有法子了么?”
周苏扬道:“有。”
孤鸣大声欢呼,形骸也不禁欣然微笑,周苏扬见了莫名其妙,又道:“可那法子遗失在神农堡内,还来不及施展,仙灵便打来了。咱们道术士躲在城堡内,抵挡仙灵攻势。而仙灵闯入地牢,放出了咱们关押的种种....病人。”
形骸听他“病人”二字说得声音轻微,从中察觉到一丝沮丧。
周苏扬又道:“....结果,那些病人与仙灵拼杀在一块儿,我们找到空隙,逃出城堡,这时候,鸿钧阵唤醒了百条火行小神龙,小神龙变作奇异的火,灼烧整座城镇。我与一些学徒极幸运地逃到了镇外,保住了性命,大伙儿躲了十余天,见原先的城镇已被诅咒,而这地方似乎被仙灵的法术与鸿钧阵的神火封印住了,从此与世隔绝。我们见原先城镇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