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这儿低不了两度嘛!至于热成这样?”
一边开着车,李白一边吐槽到,若大一条的北方汉子就差跟狗一样吐舌头了。
杜森吸了吸鼻子,咧开嘴说道:“嗯嗯!大概是你们南方湿度大,我们那儿干,容易凉。”
李白的大学同学来自于天南地北,毕业后有的返回家乡,也有的到其他地方去工作,李白就属于后者。
“我们这儿夏天能热死非洲的黑叔叔,冬天能冻死东三省的好汉。”
李白也就不给以风景怡人的湖西市贴金了,啥四季如春,风景如画什么的,只有一年四季住过的人才知道。
“噗!你这话我可不信!”
心理学专业的人可没那么容易上当,杜森和所有第一次来到湖西市的北方人一样,不信这个邪。
“你可以百度一下。”
李白麻利的换着手动档,桑塔纳在车流中不断变速,准备回到之前停车的地方。
很快就要到早高峰,再停在马路上,迟早得被堵死。
下面两位同学起码得一个小时后才能陆续到站。
“信你才怪!”
杜森的胳膊靠着车窗口,惬意的敞着胸,他才不会费这个力气去百度。
自诩为糙爷们儿,在乎那么多细节干什么。
事实上在钱江省被热到中暑的黑叔叔,和冻到快翻白眼儿的北方汉子数不胜数,钱江省人民总是到非洲去纳凉,到北方去过冬。
神马热带就是因为热,寒带就是因为寒,统统都是骗人的。
很快把车停到地方,李白拎出一盒牛奶和油条烧饼,递给老同学。
“早饭没吃吧?我这儿给你准备了。”
“嘿,客气了!”
嘴上说着客气,杜森手上却一点儿都没客气,接过去撕开纸屋状的牛奶盒,直接往嘴里猛灌,然后另一只手抓着烧饼夹油箱,大嚼起来,还闷声道:“要是再来一碗牛肉面就更好了,诶,你最近混咋样啊?”
“凑合,刚考上主治医师,大概算是中级职称吧!”
李白靠着车窗,把换气空调打开,再打开后两个车窗,驱散弱了不少的汗味。
被这汗味儿熏着,乘客能跑,司机可不能跑啊!
“才中级?我都开始准备考高级职称了。”
三两口把李白准备的早餐吃完,依旧意犹未尽的杜森扯了张餐巾纸擦着嘴。
看他还咂摸着嘴,似乎还没吃饱,李白只好再给了一盒苏大饼干,勉强给掂巴了,笑着说道:“你就吹吧?没熬够时间就想考高级职称,真当我没见过世面呢?”
职称什么的,可不止是对技术水平有要求,还有工作时间的标准,就算是华佗重生,扁雀在世,也得老老实实的熬资历。
李白是运气好,得了个无缝对接的机会,不然换成别人,起码还得蹉跎几年才行。
这就是命,倒霉孩子一辈子都被摁在底层出不了头,幸运儿踩到狗屎里面都能藏着金子。
“我们那儿穷乡僻壤的,找熟人操作一下就行了,哪儿费什么事?我明年准备开个心理诊所,要不你来帮我,我也能帮你运作运作。”
杜森漫不在乎的把餐巾纸揉成一团扔向窗外,就跟他在陕西时一样,反正是纸团,风吹日晒雨淋,几天就化得无影无踪,也谈不上什么环保不环保。
“嗬!当老板了?厉害啊!我在这儿干得还算舒心,等哪天干不下去了,我再找你。”
李白谢过了老同学的拉拢,他一点儿也没有想要离开湖西市的念头,并不止是因为刚刚在这里买了房子,还有其他的原因。
“行,我的话永远有效,随时欢迎你来。”
杜森家里的条件不差,否则也不可能随着他这么折腾。
能拉来老同学撑场面是再好不过,拉不过来他也不强求。
其实同学之间也就随口说说,情分和本分是两码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也知道不能较这个真儿。
毕竟大家原本都是一个班上的同学,若是分出老板员工,社会阶级一旦固化,这最初的心态就容易失衡,固然是杜森的诚意,但李白也不会傻乎乎的赶着去报到。
两人叽叽歪歪的扯了一个半小时淡,李白的手机又响了,他带着杜森重新跑了一趟火车东站,把先后抵达的两位同学接上,然后直奔城郊的农家乐。
尽管城市化改造不断往周边扩张,但是往远处走,依然还是能够看到乡村的景色,许多别墅就掩映在这些城郊的地方。
老同学时隔一年多没见面,话题巨多,不是生活就是工作,要不就是兴趣爱好,这一路上叽叽喳喳聊个没完,李白还要开车,有一句没一句的掺合着。
“哇,这就是江南水乡,小桥流水人家,真好看。”
车上的三个同学里面,有两个来自于北方,一看到那么多水,就激动的不行,拿出手机和更专业的单反相机将连成片的河沟池塘,拍个不停。
“看多了就腻了。”
李白头也没回,任由身后咔嚓响个不停,转着方向盘,桑塔纳2000很快驶过一道水坝,进了一个庄子。
充满乡土气息的江南园林建筑出现在前方,又是典型的小桥流水人家,南方人就好这一口。
桑塔纳2000缓缓驶入碎石路,正好看到一个年轻女子站在前面停车场出入口处打电话。
“哎,是班长!班长!江班长!”
还没等李白开口,眼尖的杜森率先叫了起来。
大魔头的耳膜都快被这陕西汉子的大嗓门给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