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盛和阳衰看来,白胜开口说话,就证明他们在点穴解穴的比试中战胜了生铁佛。但是这独臂和尚竟能单手与自己兄弟两人纠缠这么久,也足见其内功之深厚,武功非凡。
“这就是生铁佛。”阳衰低声给阴盛递了个话。
阴盛听了,原本冷肃的脸孔就更加严峻起来,比阳衰更加重视这个多半是敌人的和尚。
他是第一次与生铁佛照面,早在卫县时萧凤安排他在客栈看守那些大宋的江川地理图,因而未能参与城北的神兵争夺,事后虽曾听阳衰说起过生铁佛其人,阳衰说此人一身少林绝技根底极为扎实,不弱于他们兄弟中的任何一个。
虽然当时生铁佛吃了暗亏,但是谁难受谁知道,阳衰并不知道生铁佛在对过三掌之后受到的损伤有多大,只看表面却是看不出对方落得下风。
当下阴盛重新打量了一番生铁佛,才转向驰近身边的耶律大石,指着地上躺着的白胜说道:“公子爷,这就是白胜。”
耶律大石闻声一愣,金国和宋国居然已经联合起来了么?随即回想起当初阴盛汇报的,在汴京城外三十里客栈中白胜跟完颜兀露并肩对抗萧凤手下的神弩营一事,就觉得这或许是白胜的个人行为,并不足以证明大宋的邦交战略发生了变化。
但当他的目光落在白胜身上之时,就如同阳衰一样察觉到了不对,只看白胜的惨状,就能判断出他与这伙金国人绝非一路,甚至有可能是这伙金国人的阶下囚。
白胜的形状令他很是意外,衣衫褴褛不说,胸前还被割了两道伤口,但凡行家一看这伤口就知道割伤他的人不是为了夺命,而是为了逼供。
萧凤怎么会看上这样猥琐的一个家伙?
这一刻,他忽然为萧凤感到不值。
他很想当面问一问他的师妹,究竟看上了这个家伙哪里?竟然值得为这样一个男人放弃了她和自己这么多年的海誓山盟。
白胜有地位?有武功?肯定不是。不论是一个武林高手也好,还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也罢,都不会沦落成白胜现在这个样子。
他很想问萧凤一句:这样的男人配得上你么?
他不仅为萧凤不值,还为自己而不值,我堂堂耶律大石,论身份,是大辽皇帝的堂侄;论地位,是南枢密院准大王;而若是论武功,除了师父之外从未遇见过对手;论文采,二十岁出头即中进士,直接官至翰林提举!
他白胜哪里能比得过我?莫不是只有长相?可是这白胜的长相也很一般啊!哪里有我耶律大石丰神伟岸,英俊潇洒?
话说此刻的白胜,经过沙地冲浪,经过沙尘暴,经过黄沙掩埋,早已蓬头垢面肮脏不堪,世上最肮脏的乞丐也不过如此。之前在车厢里也就是漆黑一团,不然耶律骨欲都不见得会咬他那一口。
实在是太脏了!
他在这里盯着白胜不说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忽而想要即刻杀死白胜,令萧凤回心转意,忽而又觉得以自己地位之尊去杀这样一个情敌有失身份。
他这么盯着白胜,完颜闍母等人就紧张了起来,只待白胜说出耶律骨欲的事情,立马就要动手发难。劫了人家的公主,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先下手为强是必须的。
他看着白胜,白胜也在看着他。这个三十出头的男子是什么人?眼见他生得浓眉大眼,一张国字脸上精神焕发,英气勃勃。
只觉得此人气质不俗,想来在辽国的身份较高,不然何以能够指使阴盛阳衰当下属?
他当然不知道这位就是萧凤的青梅竹马,因为这人看上去至少要比萧凤大十岁,所以他猜都没往那个耶律大石上面去猜。即使他听见了阴盛称呼此人为“公子爷”。
这人会不会是萧凤的哥哥?这一瞬他忽然后悔从前没有问过萧凤是否有哥哥弟弟,这年月没有计划生育,谁家只生一个独生女就不生了?即便是老百姓也不至于如此,何况对方是契丹贵族?
他却不知这片刻之间,耶律大石的心中更换了无数个想法,终于决定还是不杀白胜,但即便不杀白胜,同样也很纠结。
他纠结的是这伙金国人。本来他很想顺手这伙金国人歼灭于此,但是因为白胜的存在,他忽然就不想这么做了,若是杀了这些金国人,岂不是救了白胜?
我耶律大石有什么理由救一个这样的男人?让他去和萧凤缔结美满家庭么?傻瓜才会这样做。
更何况,他看得出来这些金国人各个武功不弱,其中有几个更是一流高手,那个跟阴盛阳衰“划拳”的和尚就是个劲敌。
真若是打起来,单挑自然无所畏惧,但若是群殴就不一定了,因为他看得出来,己方这十八骑卫士的平均实力要比对方低许多。
白胜被他盯着看来看去就有些不爽,放着金国人你不打,你一个男人看男人这么久干什么?搞基么?
当即就给耶律大石来了一句后世的经典干架开篇词:“你看啥?”语气很是不善。
耶律大石被他说得一愣,道:“看你咋地?”
白胜道:“咋地?不行!”
耶律大石就气得笑了起来,心说你都惨到这模样了,还跟我横横呢?说道:“怎么个不行?你说说?”
白胜没想到这人这么喜欢刨根问底,就说道:“想知道怎么不行是吧?我告诉你,你要是契丹的种,现在就不该盯着我一个大宋人看个没完,这旁边不是你们契丹人的死仇么?”
他在这边跟耶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