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一招,就连白胜都看得出来陶宗旺不是张应龙的对手,更何况眼光独到的萧凤?
但是陶宗旺本人却不这么想,怒吼一声,甩脱了马麟的搀扶,抡起铁锹再次扑了上去。
这世上的大多数人都懂得知难而退,却总有一种人反其道而行之,明知不敌也要去打去拼,说好听的叫做知难而进,说不好听的就是不自量力。九尾龟陶宗旺就属于这后一种。
马麟却不忍眼见陶宗旺以卵击石徒送性命,便也舞动大刀杀了上去,以二敌一,两人双战张应龙,兀自占不到半点上风,只见那张应龙铁掌随意挥洒,在刀光锹影中游刃有余。
萧凤面露忧虑,轻声道:“待会儿我对付那个姓赵的!何大哥你对付那个姓马的使剑的,只是这姓王的……”
说到此处,把目光看向樊瑞:“这个使棍子的姓王的,樊大哥你的流星锤有几分把握?你与安大哥也来个二打一如何?”
之前王文斌介绍时说过,赵福虎是擅长轻功暗器之人,虽然没见过他动手,但萧凤觉得自己至少可以抵挡。
那个使剑的马兴汉,她安排己方武功最高的何玄通去对阵,以双剑对单剑,至少也能保个平手,不致落败。
至于对付使用齐眉棍的王朝进,她的打算是让樊瑞在正面迎敌,安道全在侧面以八脉金针施以偷袭,或许也有一拼。
经历了多次战斗,白胜一方的人们基本上都明白了樊瑞的法术是怎样的,樊瑞并没有任何可以直接杀人的法术。
倘若樊瑞此际使用混天符,最多也就是能让几十名捕快和一两千禁军迷失丧胆而已,却奈何不得这武功绝高的四大名捕,因为人家听风辨器夜战八方的能力绝不会差。
所以说最终能否顺利过关,仍要看己方能否战胜四大名捕。
何玄通当即答应了,樊瑞的心里却很没底,说道:“我尽力而为。”
虽然萧凤做出了安排,但是四大名捕剩下的那三个却没有立即动手的意思,看这意思,他们是打算让张应龙一人败尽白胜这边的所有人手。
事实上张王赵马四个人的确是这么想的。在刚才与捕快的打斗中,何玄通和萧凤并没有动手,他二人又怎会屑于去打捕快这样的鱼鳖虾蟹?就只许这四大名捕眼高于顶自恃身份么?
所以在张王赵马四个人的眼里,只当何萧二人是与陶宗旺马麟一个水平线上的人物。
既然意料中的捉对厮杀没有发生,眼见马麟和陶宗旺渐趋下风,樊瑞也沉不住气了,一个虎跳扑进场中,抖手就是一记流星锤砸向张应龙的面门。
流星锤这种武器与众不同,寻常的兵器手柄都是刚性的,可格可挡可搪可架,但是对付流星锤就不行了。
因为流星锤是用铁链拴系的,抖手打出的时候确是直线,但若是在铁链上格挡,锤头就会改变方向,砸中哪里都疼不是?
只不过张应龙却毫无惧色,直接一掌拍中锤头,将锤头拍得荡向了一边,笑道:“三打一么?也还不够。”
口中说话,手上不停,连续拍出二十四掌,将马麟和陶宗旺逼得步步后退,最后两掌竟向樊瑞拍来。
“我觉得就算他们一起上都是白搭。”观战的赵福虎开始了嘲讽。
王锦朝点头道;“嗯,是该让他们知道一下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王文斌却知道萧凤不是好惹的,就提醒道:“这帮人常年盘踞深山老林,没见过世面,只当天下没有能人了,是该教训他们一回。不过你们要留意一下那个美书生,此人颇有一些手段。”
王文斌没见过何玄通的本领,所以唯独重视萧凤,因为他感觉萧凤隐隐有白胜师父的样子。
至于白胜,他根本没把白胜当盘菜,他觉得白胜除了射箭之外别无所长,之所以能够征服众山贼并率之战胜方腊那一伙贼寇,依仗的不过是一肚子鬼点子和坏水罢了。
“够了!”忽然间,一直停在路边的那顶毡轿里传出一声冷喝,听起来是个女声,但声音很是苍老。
“你们还想折腾多久?”这女人的语气更显老气横秋。
众人的目光投向轿子,却见那轿子的门帘竟已向外平平飞起,就仿佛正有极强的狂风从轿内往外吹出一般。
众人俱都看得惊愕,却听见“啊!”“哎哟!”“我操!”三声响起,陶宗旺、马麟和樊瑞的身躯尽数倒飞而回,却又不约而同的,一个屁股墩坐在了白胜和萧凤的脚下。
再看张应龙时,只见他不知为何脸上涨得通红,一对铁掌往四下里连续拍出,动作却比刚才打斗中慢了许多,就仿佛他身体的周围有着看不见的鬼魂,正在拼命挤压束缚他的身体一般。
在樊马陶三人摔落地上的一瞬间,张应龙也停止了拍击,脸色却已大变,看向毡轿颤声问道:“这难道是擒龙功?”
“擒龙功!”萧凤同时脱口报出了武功来历,旋儿面露喜色,转向白胜耳语道:“是太师府那个老妇人。”
白胜冷着脸闪向一旁,不想让萧凤的气息距离自己太近,他对她射杀完颜兀露的行为始终不能原谅,却又担心自己把持不住,yù_wàng一起便会与她恢复往日的亲昵。
他的听力何等超群?不必看见所谓的“擒龙功”,他也能够听得出来这个苍老的女声就是蔡京卧房里的那个蒙面黑衣妇人。
果然,轿子里缓缓走出来的正是那个黑衣妇人,依然以黑巾蒙面,而令人震惊的则是她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