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印!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早就超乎了江长安的控制,局面甚至朝着墨沧也没有想到的方面发展。
两股力量交织在身体之中拼命冲撞,天翻地覆,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调个位置,江长安脸部狰狞成奇形怪状的模样,整个身子抽搐不止,眼白侵略了双瞳。
墨沧在一旁干着急,眼下局势完全被半空中恐怖的两人牵着鼻子走,束手无策。
“散……散字诀!”
眼看意识步步崩碎,尚存有一线灵识,口中吞吐低喝。
金光乍迸,拨拢开阵阵黑云,体内庞大的攻击力量被片片分割,支离破碎,由大化小,化整为零,顿时江长安身上千斤重担被从体内抽离而出,上半身衣袍也被爆发而出的力量炸成了飞灰,半个身子裸露在空气中,苍白面色渐渐恢复。
“不可久留!”
江长安双手合拢,散字诀化成一道金光射入两道力量交织之处,恍然间半空出现极其奇异的一幕——
黑色烟云裹挟起的千万阴兵与崆峒印的金光碰撞炸裂,阴阳交汇,黑白凝聚,而正在这时一道金光平地而起,直穿云霄,撼动苍天。
这道金光很是微弱,却在出现的一刹盖过了日月之色,其中纯净甚至比起崆峒印有过之而无不及。
“散字诀的威力果真强横无匹!”墨沧惊诧道。
能与崆峒印和镇陵谱分一个高低主次,几人有这个能耐?
眼看散字诀虽不能对二人产生任何实际影响,但却在镇陵谱与崆峒印的威压下杀开一道活路,墨沧不敢再耽搁,急速施行逆苍术脱身,将这股逆流从江长安眉心中抽出,这才稍微控制住了局面。
江长安无力地瘫倒在地,双眼疲倦的望着高空,这一番疼痛像是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哪怕是动一动手指都是奢侈的事情。
娘的,难怪公孙伯懿老爷子说这老东西根本就没有想着要杀我,不然崆峒印一出,自己怕是粉碎成了飞灰。
江长安不得不承认早在崆峒印出现的那一刻,他的心中除了恐惧之外,还出现了赤裸的贪婪与嫉妒,这是寻常人都会有的嫉妒,但是这些只在他的眼中一闪而逝,毕竟有东钟在手,有朝一日复原整座东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这些嫉妒与贪婪自然而然得成了前行的动力根本。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的一切行动,皆是因为利益和yù_wàng,我们没有资格说它丑陋,因为他真实存在每一个人身上。
江长安喘着粗气,整个人都近乎脱像,体内的灵力被这一番波折折腾得所剩无几,但好在一切都物有所值,他也得到了最需要的讯息。
“东灵……”
连屠大君的身世牵扯众多,这些势力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一切都尚是未知。
思考之际,墨沧忽然苦笑道:“小子,你的麻烦来了……”
江长安立即屏气凝神,感知着一道人影不知何时已站在距离不到百米的距离,人未到声先至。
“呦,这不是江大公子吗?怎么去而复返了呢?”
慕华清阴阳怪气的声音更加阴郁,一字一顿,他本也是好奇师尊是如何退去连屠大君,计划趁着后半夜浓郁夜色查探一番,不曾想刚走上山壁石洞就看到了瘫倒在地虚弱至极的江长安。
这岂不是上天所赐的大好机会?江长安此刻的实力想来连万象境也是比不上眼,更不用说自己还是一介泉眼境修士,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但是在杀之前,他要完全凌驾江长安之上,无论是实力还是心中的高低,他要履行六年前所说的海口,真正将其踩做蝼蚁!
他走到江长安面前,低头俯身,眼神玩味地落在他的身上,笑道:“江公子,怎么不见你昔日的风采了?这是怎么搞的这么狼狈呢?本座看得当真是于心不忍……”
“江公子,可还记得六年前本座便就说过,你在本座面前始终都是蝼蚁,六年前如是,今日亦如是,说到底,你们江家人是不是都是活不长久的命?你大哥江笑儒是个残废病痨鬼,你二哥倒是个天才,只是可惜啊,也是死得极惨,对了,忘了告诉你,你二哥的死,也有我的主意,哈哈……”
慕华清正笑意殷殷抬头望着夜色光华,冷嘲热讽的话语还未落地,就见眼前这个半死的人膝盖弯曲,双手攥成了拳头,竟站了起来!
“你……你明明灵力全无,怎么可能……”
“灵力全无是真,有几分赤膊力气也是真!”
江长安面色冰冷,胸口积藏阴郁,眼神如鹰般敏锐犀利——身魂可以灭,慕华清必须死!
“老子——真是——给你脸了——”
江长安咬牙一字一顿,既无灵力,便随手抄起地上一柄断裂的柴刀,直冲慕华清——
“哼,就算有几分力气又如何?没有灵力不过就是一介莽夫,杀你不过是弹指一瞬。”话虽这样说,但目光触及江长安凶狠的模样慕华清没来由得一虚。
“也罢,本座就让你追寻江凌风而去!”慕华清心底的惊怒转化为不可遏制的愤怒,一道紫光化成掌势朝江长安迎头打来!
啪!
如他所愿,竭力一掌完完全全打在江长安的头顶,慕华清眉间一喜,却又愕住。
江长安热身似的扭动脖子,嘎拉拉声音黑夜里刺耳惊赫。
“怎么可能!”慕华清怎知,摆在他面前的这具身子,乃是纯净的上古灵力滋养而成,又有皇冥一气、太乙神火、蛮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