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这时,一阵恐惧的寒意猛地浮现心头!
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却只看到了一层浩大的剑光,宛如天罚般从天而降!
噗呲——
剑锋斩破血肉的爆响中,楚烈直接斩过了老者的躯体,恰恰落在了青冥马马背之上,长剑归鞘,便是一声轻喝。
“驾!!!”
战马长嘶,只是瞬间便已经出现在了数十米之外的方位。
那名模样风雅的少年公子轻轻咽了口唾沫,右手颤颤巍巍地碰触到了老者僵硬的身躯。
老者雄壮的身躯颤抖了一下,随即上半身缓缓滑下,轰然砸落于地,鲜血如瀑布般涌出,少年浑身哆嗦了一下,直接软倒在地,双目之中,满是茫然。
天恒历七十二年五月三。
刘家三子挡于楚烈之前,一击而退,刘家异兽负山青猿刘猛,被楚烈持玄机子配剑飞羽,一剑拦腰而斩。
其剑术已然大成,几近于势。
————《百晓生·天恒七十二年》
……………………
行四千六百里。
狭窄逼仄的山路之上,楚烈驾马而过,青焰灼灼落于地面,身后,倒伏了一地尸体,为一人怒目圆睁,死死瞪视着楚烈离去的方向,眉心一点殷红,妖异而鬼魅,如同盛开于黄泉的两生花。
有中年文士无声出现,一身磊落青袍,双目凝重地看了看那死不瞑目的壮汉,一手执笔,卷轴摊在了手臂臂弯,一笔一划缓缓写下。
天恒历七十二年五月三。
日偏山头,落日泣血。
蒙山山脉,一十三寨拦于楚烈身前,其十三位寨主尽是蓄气大成,贯穿八脉之徒,大寨主已然破窍,门下弟子贼众过三百。
一十三寨,一日尽除。
行五千八百里。
‘毒海八鱼于人潮中刺杀,楚烈护一稚童,左臂负伤,拔剑,尽斩之!’
行七千四百里。
‘舒州江湖宿老七巧老儿挡于楚烈身前,鏖战。’
‘十三招后,楚烈胸口强受一掌,斩七巧老儿于剑下,纵马而去。其弟子三人怒骂而拦,尽斩之!’
行九千四百里。
‘破窍之人十三,乘驾妖马,聚集与山借高势趁夜色而冲。”
‘尽斩之!’
……………………
踏踏踏~
马蹄声渐歇,楚烈放眼而望,只在十数里之外,一座巨大的白玉山门伫立,牌匾之上的文字铁画银钩,笔笔锋锐无匹却又笔笔不同,显然是剑术写就。
弈剑听雨阁!
楚烈的眸子变得悠远,看着隐于云雾之中那五个凌厉潇洒的大字。
终于到了……
只要,越过前方这片密林,枝叶茂密,将弈剑听雨阁的山门掩盖其后,却也掩盖了更多的东西,林中有幽幽琴音,伴随着鸟鸣声萦绕于左右。
目光收回,楚烈跃身下马,右手抚在了背后剑柄之上,五指缓缓握合。
双目淡漠地看着前方。
琴声已歇。
一名穿着青色文士服的中年男子怀抱古琴走出,三缕长须,面目清俊,看着楚烈洒然而笑。
“喧喧朝露,潇潇秋风,我独坐幽篁,抚琴韵清幽,而音中忽起高亢之调,必有豪杰至。”
“末学雍乐,雍守一,见过楚大侠。”
“阿~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一个庞大和尚从一旁的草丛中翻身坐起,一边打了个哈欠,一边摇摇晃晃地跨出一步,似乎还未睡醒,险些滑倒,但是就只是这一滑,和尚便鬼魅般出现在了楚烈的身后。
双手合十,恭敬一礼,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困倦之色。
“贫僧向施主祈求一物,度我脱离苦海。”
一僧一儒,隐隐气机浮现左右,将楚烈的身子牢牢锁定就在这时,一声臭骂从天而落。
“一个大和尚,一个死书箱,杀人便杀人,夺宝便夺宝,度你大爷的佛,弹你老母的琴!”
呼啦啦~
衣袂翻飞,邋遢的道者落于一旁,凶狠的目光死死盯着楚烈,伸出舌头舔了舔开裂的唇。
神色当中,是丝毫不加遮掩的杀气与暴虐。
儒道僧,三人以天地人之位站立于楚烈左右,隐隐气机连绵成了一方天地,将楚烈全部包围,每一个人的气机都是资深的破窍境界,不与楚烈低上半分。
但是后者的神色却依旧平静淡漠,垂而立。
手腕一抖,长剑连鞘斜横于胸前,丝丝缕缕细碎的剑鸣声响起,剑鞘缓缓滑落,露出了寸寸银亮森寒的剑身。
嗤嗤嗤——
似乎有无形的劲气崩散,楚烈脚下翠绿的草丛瞬间粉碎,紧接着是他脚下的大地,寸寸剑痕裂纹,无声无息间向着四面八方疯狂吞噬而去。
楚烈缓缓抬目,那双黑瞳映照在对面的道者视野当中,漆黑无光之中,唯有森寒剑意,沾染了杀伐与愈涨俞高,越战越强的战意,张狂而肆意,宛若持剑于九天之上顺势狂斩而下,霸烈无匹!
道者瞳孔骤然一缩,身子疯了一样向后逃窜,凶悍的脸上满是惊慌失措之色,嘶声怒喝:
“退!快退!!!”
“他妈的这是个剑疯子!一路上砍了一路子,杀了一路子,一日万里,这他妈的是在养剑啊!!!”
“不想死的赶紧跟道爷滚!!!”
儒者和胖大和尚神色一怔,随即便是大变,身子原本都是蓄力前冲,却在下一刻瞬间朝着后面疯狂退去,但是却已经迟了……
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