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整整开了一天,快到傍晚时,才总算到了一个小镇子,司机找到加油站给车子加了油,便又急他们要去的地方得多绕出很远,只能星夜兼程一刻不停,木哥几人自然也是赞同,只在车下稍稍转了一圈儿,活动活动手脚,便又上了车,不过有一点让木哥感到很奇怪,这个镇子的主街上灯火通明,却没有几家店铺在营业,他们连转了大半天之后,才在一个小面馆里见到了人,想要吃的却没有,喝的也只有凉水。金佳子有些气恼,问你们要啥啥没有还开什么饭馆?
那个小伙计爱答不理的说:“现在方圆几百里哪还有人愿意挣这点儿小钱儿啊,有能耐的都去——”话说了一半儿,突然闭嘴,任凭金佳子再怎么问也不答话了。木哥递上一沓钱,却不料小伙计哼哼两声,回了一句:“小钱儿!”转身进了内堂,便再也不见出来。
木哥和金佳子上车之前和司机闲聊,小司机也不太清楚这个镇子的情况,不过却让他们问出了另外一件事儿——
“什么?你说货运站暂时停运是因为出了事儿?”金佳子问道。
“是、是出了点事儿,不、不过我觉得也没什么要紧的。”小司机答道。
“都失踪了十多个司机、十多辆车,还不要紧?”金佳子气道。
“哎呀,这种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每年都得发生几起——”小司机撇撇嘴道:“其实这也是我们站管理不善的后果,车辆往来根本就不登记,同行们开着站里的车说办点私事就办点私事儿,有时候开着公家的车偷拉几趟远活,都够一年的工资了,这么说吧,就这儿还是好样的,有的兄弟更狠,干脆把车开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低价一卖,然后拿着钱就跑路了,站里报的是失踪,可其中的缘由哪个不明白。这就是我们行当里的‘潜规则’啊。”他顿了顿又道:“只不过这年头私人的物流公司越来越火,我们这些公家的就挺不住了,估计也是看到没有出路,今年偷车跑路的兄弟多了一些,所以才被上面勒令整顿了。说实话,真没什么出奇的。”小司机从车里拽过一个车载对讲器:“你们听听,他们都把频道关了,不是跑路是什么?”
“也就是说,你这也算‘黑车’?也有可能正在被人追查?!”金佳子气恼道,他们小心再三,就怕碰到无关的事节外生枝,却没想到第一步就遇到了绊子。
“放心啦,等到前面,咱们从小道儿绕过去。几百里路连个收费站都没有,谁能查到个毛啊!”
“那我们之前问你,你怎么说什么都不肯说?”金佳子还是生气。
“大哥,您说呢?”小司机反问道:“我要告诉你们这些,付给我的钱还不得减半啊,嘿嘿,您几位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这条道儿我熟,等明个儿早上一睁眼睛,你们就到地方了。车里有毯子,也有吃的喝的,我免费提供,您看咱的服务够周到吧!”小司机呵呵的贱笑。又从驾驶室里拿起了两只大盆,递给金佳子:“大哥,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拿着吧,没准儿能用得上。”
“下雨你给我破盆干什么?”金佳子气哄哄的哼哼两声,转头上了车。事已至此,他再多埋怨也没用,只能向天祈祷,但愿这辆“黑车”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车子继续往前开,颠颠簸簸的上了山道,天已经黑透了,木哥透过箱板儿之间的缝隙往外看,见沿路被月光照的惨惨瘆人,参差的树影向后飞退,远处大山的轮廓连绵不断,隐隐约约……
行至半夜,几人都有了睡意,可金佳子刚打起呼噜,就被几颗水滴惊醒了。
“小畅儿,你别哭——”金佳子猛地翻身坐起来,看着几道看向自己的惊愕目光,也感到有些诧异,他挠挠头:“嗯?小、小畅儿是谁?我刚才梦到什么了?”随后又摸摸脸颊:“诶?哪来的水?老白,是不是你往我脸上吐唾沫?!”
还没等白庞申辩,就听头上哗的一声大雨倾盆,暴雨瓢泼而下,雨水顺着破烂的车厢顶流了下来,棚顶上面就好像捞面条的笊篱,大窟窿小眼子的千疮百孔,这雨一下大,车厢里可就遭了秧,外面暴雨,里面大到暴雨,金佳子刚开始还把破盆顶到了脑袋上,可发现脚底的水迅速的漫上来,不一会儿就没了脚脖子,他抬头看了看手中的盆,终于明白了它的用处,脸色一黑,开始往车外舀水……
三个水族被雨水一淋,登时精神了很多,尤其是白庞和洪寿,浑身湿透却显得兴奋异常,双手接着雨水似是意犹未尽,如果不是车中还有人类,只怕他们已掀去了车厢,来一场天然淋浴。
“停车停车,我要尿尿!”金佳子拍着驾驶室的后窗喊道。
小司机拉开玻璃:“大哥,这是上坡,道儿上全是泥,一旦停了可就再上不去了。”
“那我尿急怎么办?”金佳子没好气儿道。
“要不…要不您就地解决吧。”小司机头也不回,紧紧的盯着前方的路,路面上果然湿滑泥泞,车子明显有些打转儿。
“我靠,这水可是人家的伙食,你这招儿也忒损了吧!”金佳子看着三个水族怒瞪过来的眼神儿。
“大哥,你刚才说啥,我没听清——哎呀!”小司机正说着话,却突然毫没预兆的猛地一脚踩住刹车,车轮和刹车片之间发出一阵难听的“吱嘎”声,骤然抱死,惯性却还是很大,在泥地上直往前滑行了三十几米才停下,后车厢里的几人一阵耸动,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