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向大伙解释那件法宝的厉害之处,可还是有不信的,说他言过其词,正争论时,就听到台上突然发出“噌”的一声响,似是蚊虫扑翅,又像竹笛轻响,大伙本能的朝乌尔合的袖口看,忽又听到“噌”的一声,这回听准了,正是从那只竹笛里发出来的……
“卢老仙”死命的按着自己的胸口,刚才那只银虫穿胸而过,已射透了他的肺子,他面如白纸,倒在地上浑身抽搐,想呼吸,可喉咙里像埋着一架破风箱一样,一吸气就呼呼作响,再呼气,却没有什么气息喘出来,只是从嘴里往外冒血沫,一对儿死鱼似的眼睛鼓冒着,死死的盯着金佳子,眼中满是哀求和绝望……
金佳子被看得后背发凉,心底也有些难受,饶是他再恨这个混蛋,哪怕想亲手杀了他,可现在还是有点不忍,尤其当那“夺魂笛”里的蛊虫第三次响起的时候,“卢老仙”的惨死场面,更让金佳子乃至周围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有的甚至都忘了自己身上的伤痛——
“噌——”竹笛中的翅鸣声最后一次响起,“卢老仙”的眼睛突然瞪得更大,右胸上破烂的伤口开始急速腐烂化脓,随即向四周蔓延,就像干燥的草纸从中心被点燃,迅猛而又狂暴,只不过火把草纸变成了黑灰,而蛊毒把“卢老仙”变成了一滩烂肉泥,只用了短短的几秒。
台上顿时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儿,众人看之变色,闻之惊慌,“卢老仙”虽然坏事做尽,死有余辜,但是这种死法仍让大家感到心中难受,头皮发胀。
金佳子冷冷的盯着乌尔达,横出销魂棍直指过去,乌尔达也回瞪着他,从袖中缓缓抽出了“夺魂笛”。一堵其中一个孔眼儿,“蹭!”银色蛊虫再次飞出……
近了。
那团妖物离木哥越来越近了,木哥再次转过身子,依旧不跑了。还是带着那自信的笑。
何云枫又注意到了木哥的表情,但这次他再也不会上当了,刚才就被木哥骗了一回,如果再犹犹豫豫,这次木哥恐怕就要跑出大厅。之前所做的一切也就都前功尽弃了。何云枫想定,连打十多个手诀,一指那团妖物,妖物嘶吼一声,呼啸着向木哥扑去。
木哥看着那疾速冲来的一团,嘴角上扬,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金佳子还在台上和乌尔达对峙着,他微微有些气喘,胸中还是火辣辣的痛,看样子体内的邪气又要再次发作。不过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那只银色的蛊虫已经调头朝向了他,翅膀扑动间,发出阵阵细小但极为刺耳的声音。
台下的众人都替金佳子捏了一把汗,可就在乌尔达一挥竹笛、驱动蛊虫的时候,他的手突然一滞,竟停在了半空中,一根细细的乌黑丝线此刻正缠住了他的手腕,惊惧间,他正想甩脱。却不料那丝线忽地收紧,力道奇大,瞬间就陷入了他的皮肉之中,乌尔达大惊。顿感整条胳膊都痛麻起来,眼见着丝线越勒越紧,他的手也红肿得好像烀熟的猪蹄儿,登时更是惊慌,也再也不管其它,手一松。连忙去抓那丝线,却见丝线猛的松开,一下卷住那只正在下落的竹笛,“嗖!”的回收,直缩到台下,人群中有一只枯干的手一伸,便抓住了“夺魂笛”,众人惊疑的看去,只见一个瘦小的人站在那里,尖嘴猴腮,其貌不扬。
“啊!代包子?!”有人惊呼道。
出手的正是一些大门派的眼中钉、大家族的肉中刺——代包子。他嘿嘿的干笑两声,一挥竹笛,那只蛊虫便愣头愣脑的飞了过来,在笛子尖头上绕了两圈儿,好像有些犹豫,可最终还是飞了进去,随后,代包子调头就跑。
“站住!”大喊出声的不止是乌尔达,还有袁九门的袁艾逄,甚至袁九门的人射过来的目光更为凶狠,多年前正是代包子连骗带抢的夺走了他们的法宝“凤蚕丝”,而刚才丝线一闪而没,袁九门的很多人一眼就认出来了本门的至宝,袁艾逄更是从身后搬出了一个小箱子,从里面抓出一把青色符纸,念动咒语就飞打出去。
代包子却不跑了,一转身,手中已多了一条尺长的物事,腕子一抖,腾然展出张一米来长的画卷,正好青符已到了跟前,却没有发挥它制人困人的效力,反倒纷纷没入到画卷之中,霎时灵气大放。
金佳子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认出来了,代包子手中的,正是从“鬼集”上抢去的“万符万妖卷”。
袁艾逄似乎也想起了那天在“鬼集”上发生的事儿,心里一惊,忙想收回小箱子,却见代包子单手一甩,“凤蚕丝”便急速的射来,正缠在箱子上,往回一带,成箱的符纸就被吸进了画卷之中……
与此同时,那团妖物也扑近了木哥,就在淡蓝色的雾团离木哥还有十几步的时候,突然从中探出了两双洁白如玉的手臂,指甲尖尖,一只瞄向木哥的头,一只朝着他的胸口,再一闪,终于到了木哥的身前。
木哥就在这时突然闪开,露出了身后站着的一排人,为首的是个穿着白袍子的老头,他的手里正拿着一块晶莹剔透的晶石。
“‘皑雪宫’?”何云枫大惊,待看到老头手里捏着的那枚晶石的时候,心底更是猛然一沉,那,正是“雪魁”的妖晶。
“皑雪宫”的十几个人列成一排,个个手搭旁人的肩膀,在当中宫主的指引下逼出自身的阳气,虽然他们之中大多也中了邪蛊无法全力施为,可合众一催之下,一股磅礴的极寒之气倏然从妖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