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脚上的鞋露着几个大洞,十根脚趾跟放风一样,一起顶在外面,他一手端着破碗,另一只手拄着拐杖,还腾出一个小手指在挖鼻孔,抠出了好大一颗,捻进碗里,他身边的一个服务生“咯喽”一声,差点没吐出来———
“什么?什么!这都是神马东西啊———”刘老板大声吼叫,浑身气得直颤,“骗子,都是骗子———”他再对着自己的一帮伙计喊:“饭桶!全都是饭桶———我可告诉你们,今天中午之前,再不给我请到一个正牌儿的大师,你们全给我滚蛋———一个不留,全都开除!!”
自称“二子”的小伙计一听,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回头偷偷对木哥说:“大、大师,您、您不会也———”一看到木哥胸有成竹的笑,小伙计放了点心,结结巴巴的对刘老板说:“老、老老———”
“姥姥?还姥爷呢———”服务生里有人小声笑。
“都给我闭嘴,还有心思笑!”刘老板吼了一声,转向二子,“你说,请到什么高人啦?在哪请的?道观还是寺院———”
“不、不是,是自投罗网———哦不,是、是毛遂自荐的———”二子挺怕刘老板,说话有点语无伦次。
“自己来的?”刘老板在二子身后的木哥身上打量一番,见他趿拉板、小背心、大裤衩,还斜挎着一个仿似木工用的大帆布兜儿,轻轻皱起了眉头。在他身后凑上了一个贼眉鼠眼的人,眼珠一转,笑道———
“二子,你能不能别闹———你这‘大师’是不是在路边捡的?去去去,别添乱了,后厨的橱柜正好掉了半拉儿门,想挣钱还是让他干老本行吧———”
“赵老损,你别瞧不起人,我请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师———”二子急了,冲那人叫了一句,转头又对刘老板毕恭毕敬的说:“老板,您得相信我,刚才木大师从咱们店门前经过,只往屋里看了一眼,就大叫一声‘不好,有妖气!’———”
“你真能感觉到?”刘老板神色一正,直接问木哥。
“很重的妖气!”木哥点点头。
“老板,您可别上当———这几天我们满街的找人,说不定他是听到了什么信儿才过来招摇撞骗的———”赵老损又凑到刘老板身边说道。
“不可能!木大师刚才掐指一算,就算出了咱们老板姓刘———”二子反驳道。
“你傻呀———咱们外面的大门牌匾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刘记快餐———”赵老损笑骂道,“不姓刘,还随你姓‘二’呀———”他笑着看向身边,却发现刘老板正在狠狠的瞪着他,马上闭上了嘴,眼珠再转,又道:“老板,要不您还是再等一等,我可是请到了一个人真真正正的行家里手、世外高人———”他看了看表,“这工夫,也快来了———”
“不、不对,木大师就是真真正正的高人———他说了———如果治的不及时,老板娘的病会越来越严重,那、那东西也会越来越大———”二子急得满脸通红。
“你、你真算出了我媳妇得的是什么病?!”刘老板惊喜道,向着木哥走上两步。
“如不及时,轻则锯腿,重则丧命———”木哥又点头。
“大、大师,您真的能治———”刘老板好像看到了救星,满脸激动。
“尚可一试———”木哥淡淡道,“我先看看病人———”
“在这儿,在这儿———”刘老板走到对面,拉起一个临时拉起来的纱幕,后面的空间不小,但只放着一张单人床,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就躺在床上,飒白的脸色,惊恐的神情。刘老板怜惜的走到床边,握住了女人的手,温柔道:“别怕了,宝宝,老公给你请来了最厉害的法师,等会啊,手到病除,什么、什么病都没了———”
“你———你刚才就这么说,可、可是没有一个能行的———”女人嗔怒道,攥起拳头刚想打自己的老公,可身子一动,腿下就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嘶嘶”怪响两声,把女人吓得花容失色,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刘老板一看,是连怕带急,脑袋上已经见了汗,拽住妻子的裙角,缓缓扯起:“大、大师,您看———”
女人已经换上了打**,裙子下是两条纤细白皙的长腿,在左侧大腿正中间,正有一块高高的突起,绿头发、绿眉毛、白面皮,竟是半个妖媚女人的头!
果真是“寄血妖”!———木哥更加确定,同时也想起了小时候,不止一次听两位爷爷提到过的那段故事———就是这种妖物,让年轻时的大爷爷吃足了苦头………
老板娘的情况不容乐观,“寄血妖”现在已经长出了大半个头颅,鼻孔都露出了一个缝,一吸气一呼气,弄得老板娘腿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也不知是痒的,还是吓的。
木哥弄清了情况,又退出了纱幕,刘老板急急问道———
“木、木大师,您看———还有几成把握———”
木哥笑了笑没说话,伸出一个手指头。
“一、一成?!”刘老板大失所望。
“一百个放心———”木哥淡淡道,“待我准备一番———”
“那、那———快请木大师———”刘老板一转身,对众伙计道:“还都愣着干什么?快,快去准备东西,帮大师搭法台———”他又急急的问木哥,“木大师,是不是还要杀公鸡、勒黑狗?我看电视里都是那么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