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绿毛的下面长出了一个圆圆的头顶,之后,头顶往外急长,两日后,便露出额头,再之后是眉毛、眼睛……
老大的肚子上竟然往外长出半个女人的头!
这下兄弟俩可吓惨了,老二再不敢耽搁,连夜动身,按着道士临走时给他们留下的住处求助去了,屋里只剩下老大,他又不敢声张,怕吓坏母亲,只得乖乖的仰卧在床上,看着那半颗人头发憷。
女子的头长得倒也不赖,绿色的头发,绿色的眉毛,皮肤还挺白,鼻梁已长出一半了,高高挺挺,只是那双圆圆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老大的脸看,直看得老大心里拔凉,浑身发冷。试想一下,大半夜的,昏暗的小油灯晃着一张惨白的脸孔,趴在你肚子上,瞪着一双阴冷眼睛,和你面对面的盯着,谁受得了。
老大是真受不了了,睡也不敢睡。。晕也不能晕,只能东瞅西望的分散注意力。总算熬到了白天,老大发觉那个头又长高许多,已露出了鼻孔耳朵,相信到了晚上,女人的嘴也能露出来,到时说不定就能和自己说话解闷了,可一想到不知即将听到的是人言还是鬼语,他的心又开始往下沉。,…,
还真是祸害遗千年,老大命是真硬,到了晌午时分,老二竟真的寻回了那个道士。
道士也不多说,待查看了老大的伤势后,皱起眉头道:“该是那晚中了‘寄血妖’的毒,这种鬼物能寄宿在人体之上,吸人的阳气而快速生长,待长出嘴巴之后,便会撕咬宿主,一时半刻就能将人啃噬干净,化成全形,到时候可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老大一听,已吓得魂不附体,急忙连声哀求道长救我。道长救我。
老二心中也是惊惧,不过同时也在偷偷寻思,这鬼东西要是倒着长便好了,一能暂缓老大的危期,二嘛,也能一饱眼福———
道士又在老大的肚子上看了一圈,便说,放心吧,有救!随后疾步走出房门,一转眼就不见了,再回来时已是晚上,他手里拿着诸多法器灵符、药材膏药,见那鬼头已长出上唇,隐隐露出森森白牙,他却不惊不慌,念了几段法咒,又用了几张灵符,向鬼头上一贴,鬼头虽没长全嘴,但是还是发出难听的嘶嚎声,她一阵晃动,眼睛里汩汩往外冒血水,老大也是疼的浑身抽动,但还是强忍着不做声。,…,
道士施法完毕,一只手抓住鬼头的绿发,一手按在老大的肚皮上。喊了声:“乾坤正道,分!”
噗的一下把那鬼头愣生生的拽了下来,鬼头一阵痛苦甩动,哀嚎不止,啪嗒一声,从她脑袋里掉出一大块绿色脑浆,蠕动不已,老道上去一脚踏在上面,直把它踩了个稀扁。鬼头终于从鼻孔窜出一股绿气,暴虐怨毒的眼神渐渐失去光芒,眼睛一闭,再不动弹。
这一番折腾,老大痛彻筋骨,但他精疲力尽,也喊不出来什么,被道士上了些特制的膏药,便昏睡过去。
道士捡起地上被踩扁的东西,提着鬼头,又出去捣鼓了半天,回来时手里端着一个海碗,里面盛着一些黏糊糊的药液,把老大唤醒,叫他服下。
老大见那药液粘稠油腻,里面还隐隐有些发绿,便想到了这是什么,本不想喝下,却也知道这是救自己性命的良药。一闭眼,咕咚咚一饮而尽。
只看得一旁的老二胃里一阵恶心翻滚,道士急向老大问道:“感觉怎么样?”…,
老大吧嘚吧嘚嘴儿道:“有点咸了———”,…,
道士一个趔趄差点没摔那儿,老二扶着门框就是一阵狂吐。
方才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嚎声,终于惊动了住在旁边屋的木哥太奶奶,她迈着小步探进门,刚骂了句,“两个小畜生,你们———”话却突然止住,愣愣的看着屋中的人。
看的却不是两兄弟,而是同样一脸惊讶的道士……
“翠花?!”道士喊。
“二虎?!”母亲叫。
接下来的故事,就顺理成章了———
道士本就是木家兄弟的亲生父亲,据他说,老二木学究出生没几天。。他见妻子奶水少,便想到城外山上掏点野鸡蛋给妻子催奶,结果在路上却遇到了妖鬼,正被害的奄奄一息之时,幸被一个云游的老道士给救下,带回门派养伤,伤好之后却因脑袋受创而失了记忆,身体虽无大碍,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姓字名谁从何处来,无奈之下,便潜下心跟随老道士学法修道,这一晃近二十年,却也练成了降妖除鬼的法术绝学。
直至近几天,脑中逐渐记起了般般往事。便辞别了师父下山寻找妻儿,但因所记有限,只知道家的大致方向,却记不清家宅所在,正赶路时却遇到一伙山贼抬着鬼气很重的箱子,他便一路追踪,没想到竟歪打正着。救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木二虎一阵唏嘘慨叹,直道苍天有眼,厚土有义。,…,
木哥的太奶奶姚氏则是只盯着木二虎哭,鼻涕一把泪一把,直哭得擦眼泪的手绢再拧不出水,才做休止。
姚氏惊见丈夫,虽是吵吵闹闹,嗔怪抱怨,却也喜于一家团聚。没过两日,姚氏的气便消了大半,老大的伤势也已大好,兄弟俩虽然品行不端,但却也懂事,一连好几夜也不回家,给父母创造重温旧梦的机会。
木二虎只是学了道法却未曾出家,当然不避女色。正所谓小别胜新婚,大别似抢亲,这一对儿分别了近二十年的夫妻,如干柴遇烈火,精龙遭猛虎,鏖战数夜,通宵的声响终于将左邻老赵家的大黄狗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