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女子就离开了,就像她之前飘来的一样,轻轻盈盈…
小伙子挣扎着跳起身,跪别了爹娘亲人,从那三个箱子里掏出了剩存的真金白银,打个包袱,也没将那些尸体埋葬,拄着一根锹杆出了院门,火光烧成一片,村中悲惨狼藉,但却有个小孩子在哭,他本不想去管,但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儿已经站在道路中间,哭着喊着在叫“爹娘”。
这个字眼儿触动了他的心,他走过去牵住小女孩儿的手,“跟我走吧,我们得活下去。”
“不!爹娘还在那里面——”女孩儿白净的小脸儿已经沾满的灰土。
“就让他们在这儿安息吧——”他紧咬着牙,“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做、做什么?”女孩儿闪着大眼睛,泪水混成了泥水。
“报仇!”他盯着熊熊火光,脸上刚刚结痂的无数血口子狰狞可怖,好像丝丝道道之间都透出了浓浓怨怒。
“叔叔,我、我还不知道您是——”
“屠——叶——秋——”
“哦,我、我姓齐…叫齐晴…”
木哥脑海中的影像一阵晃动,一颗心早就坠入了深渊…
…
金佳子自从和对面那些手持紫符的人谈妥,便静下心来,两方谁也不敢妄动,倒也相安无事,这会他又想榨干杜岩龙知道的所有事,可思来想去还是没找出重点,只能找个话头,“对了,山尤老头儿,你是活了几千年,那个辻圭呢?后来也挂了?”
杜岩龙苦笑着摇头,“活得比我还硬实呢!”
“哦?”金佳子眼睛一亮,又有了希望,“现在在哪儿?能不能招来,帮大伙渡过难关?”
“唉!你虽没见过。但一定还是听过他的名号的。”杜岩龙传音过去,“黄三捻,听说过吧?”
“是有点儿耳熟…”
“喏——”杜岩龙用下巴朝不远处的黄西西努了努,“就是他的师父。我的师兄。”
“卧靠!”金佳子愣了愣,“你们俩最后还真成了难兄难弟,他人呢?有手机电话啥的没?”
“有个屁啊!”杜岩龙咬着牙床子,“自从他随着道藏跟裂阖那一场大战之后,就变得神神叨叨的了。整天闲云野鹤似的,哪里人少就往哪里钻,这数千年来也没个正事儿,好不容易收个徒弟,却也不教他什么真本事,天天飘飘荡荡的,人是彻底废了。”
金佳子的希望又破灭了,呆呆的看天。
“诶?锥子哥哥,你、你看他怎么啦?”苏娇娇蹭到近前,指着一处。
阵外的远处。一簇烛光正在忽闪忽灭,屠叶秋坐在其中,身上竟透出大股的黑雾,他的脸在扭曲,条条疤痕好像一只只恶毒的小蛇,在弯曲扭动…
无数个日日夜夜,他就在这种痛苦的折磨中度过,爹娘亲人惨死那一瞬间,仿佛就在眼前,就在昨天。他的身子在颤抖,不知是冷风吹过,还是心中的战栗…
如果说亲人的离去让他充满了愤怒和悲伤,那在北方“雪林”里的十几个春秋。就是让这种愤怒悲伤加重加深的巨大推手,当然了,那里没有春秋,只有寒冬,漫长而又苦闷的寒冬…
他和齐晴在那处杳无人烟的地方待了整整十一年,其中的苦痛恐怕这个世界上都没有人能够体会。他们整日以冰雪为伴、以生存在那最恶劣环境中的妖虫、妖兽为伍,逐渐的,他学会了如何在那种冰雪地狱中活下去,慢慢的,齐晴在仇恨的困苦中阴暗中长大成人…
就在他即将清除掉体内妖毒的那几天,最痛苦的时刻到来了,他惧怕寒风、惧怕冰雪、惧怕冷冰冰的一切,只能蜷缩在齐晴搭建起来的那间小小的茅草屋内,身子已冻僵,意识也已涣散…
是齐晴用她那温暖的躯体让自己活过来的,他们的关系也由“叔侄”变成了“情侣”。
两个因为仇恨走到一起的人,因为十年寒苦而变得强悍残忍的人,因为恶劣环境而导致心智扭曲的人…最终爱在了一起,尽管这种爱畸形怪异。
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怪,每当他要死去的时候,都有人会把他从死亡线上拽了回来,所以,他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
活着!自己必须要活着!为了爹娘!为了亲人!
从此以后,他厌恶寒冷,喜欢温暖,尤其是小巧的烛火,像小时爹娘给自己做的松脂灯,那种温热而又温和的暖意让他感觉似在齐晴柔嫩的怀抱中,那是他不知多少次的重生,也是最快慰舒适的最后一次…
尤其当滚烫的蜡油淌过脸颊、躯干、四肢的时候,那种感觉更为强烈,就好像爹娘的手指轻轻的划过自己的身体,好像一切又回到了最初…
可、可现在齐晴依旧在他们手里!
屠叶秋突然睁开眼睛,身上的黑雾浓得比夜色更黑…
金佳子也正看着那边,猛地打了个哆嗦,“我就靠了!原来他也是个妖物!”
他四处观望,终于看到了躺在方祥武和姬晓晓身前的齐晴,“把那个娘们儿看好了,她该有大用!”
…
木哥脑中的影像从北方“雪林”里转出来,随即变成了个小村镇,一个全身被包裹的紧紧的男人站在屠叶秋的身前,“想报仇么?”
屠叶秋脸上的伤疤在跳跃,“你是谁?”
“一个能帮到你的人。”
“你知道我的事?”
“还记得玉小姐么?”
“你、你认得她?”屠叶秋好像这十几年都没再露出这么惊讶的表情。
“当年,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