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祥武知道自己想错了,最起码有些出入。
因为所有人都在关注着大坝上的桥和铲车,没有一个在看天上——那是他想到的“上界”路线…
“防御工事”成了“下坡路”,所有同伴的关注点也不在自己的“线路”上,方祥武再次有了一种挫败感,他只能背着大捆乱七八糟结成的绳索往下跑,等到了大坝前的时候,同伴们已经围在了铲车之前,他刚想说话,金佳子已经开口了——
“屠前辈,你确定这样行么?”
屠叶秋坐在车里,早已把车窗上的血迹擦干净,此刻是锃明瓦亮,“没有别的机会,只能试这一把!”
“可、可这一把,就有可能赌上你一条命!”金佳子说。
“没关系,你们先走。”屠叶秋淡淡的笑道。
“我知道您是这么个计划,可、可——”金佳子咽了口唾沫,“可、可我们担心的是…如果你真有个三长两短,齐小姐也、也不用活了,她活不了,老木也就没心思好好‘干活’,他一心不在焉的,大伙就都没机会再冲出去…算来算去,还是大家都保住小命为好,如果差了谁,都可能引起连锁反应…哦,当然了,这只除外…”他拎起乌乌脖子后的皮毛…
“好了,不要再耽搁时间了——”屠叶秋发动了铲车,“一切按初定计划,你们再不走就没机会了。”
齐晴眼中含着泪还想说什么,可大地突然一阵轻微的震动,所有人脸上都变了颜色,回头一看,身后的坡顶已经出现了黑压压一片人影,其中有巨物伫立,那是成排的挖掘机和推土机…
“快!”屠叶秋大喊。
金佳子一咬牙,当先冲出去,后面的人跟上,齐晴还有些犹豫。但被方乔一把抓住了胳膊,一行人踏上大坝,玩儿命的往前狂奔…
大坝在最上面的厚度只有十几米,长度也不到一百米。众人踩在其上,感觉敦敦实实,可随着身后山体的一阵晃动,他们脚下的坝身也跟着微微摇晃,隐约能听见钢筋水泥中发出的“咔咔”碎裂声响。这响动虽然不大,但却让所有人心头为之紧抽,看着左边的千米深壑、右边的万顷碧波,金佳子咧咧嘴,把步子迈得更大、更快…
木哥等人终于到了对面,等他们回头再看的时候,发现那边坡顶的人和机械都已经疯狂的俯冲下来,巨大的冲击力呼天啸海的猛灌而至,震得大坝崩坏了几个缺口,有小股的水溜窜出来。形成数道百米长的“水箭”…
屠叶秋看到众人已经到了对岸,轻吸一口气,终于缓缓的驶上了大坝,铲车就像一个步入垂暮的老人,每一步走得都小心翼翼,生怕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它在晃动着,履带在水泥路上重重的碾过,又轧出无数的细纹,在路过几个崩口的时候更是艰难吃力。让对面的人们看得心惊肉跳、身寒胆颤…
铲车终于到了最后一个崩口处,那里的路面已崩损出个三米多长的裂口,湖水终于找到了宣泄的闸口,所有压力都向这里汇集。水泥根本就承受不住越来越大的冲击,好像枯朽的老木,松动、断碎…
豁口越来越大,转瞬间竟已裂开了五、六米,众人感到脚下的地面在剧烈的晃动,大坝像竖起来的筛子。愈震愈猛,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崩塌,但更让他们紧张的是离得只有十几米距离的铲车,它被阻到了豁口之后,如果再无法通过,那就意味着所有人都要丧身于此…
屠叶秋的额头上都见了汗,他看了对面那一双双焦急惊慌的眼睛,咬咬牙,把铲车又往后倒了倒,随后猛的加大马力,车身晃动着冲了过来,幸好铲车已减了负,强大的马力在很短的时间将它推至极速,在裂口边上横空冲起,可就在众人惊喜叫好的时候,车子的履带前端竟然没够到裂口的边缘,整个铲车猛地向下栽去——
“师父——”齐晴惊呼道。
当!
铲斗在这种危急时刻发挥出了它的作用,像一只巨大的手掌撑住了整个身子,屠叶秋再挂操纵杆,车身终于“爬”上了路面,转眼就到了众人的眼前。
“快,都让开!”金佳子大喊,方祥武还在那儿发愣,被方乔揪住脖领扔到了一边,铲车仍在加速,正当方祥武感到困惑的时候,突见车身居然径直向身后的崖上撞去,嘭!只是微微一震,铲斗利用下沿的弧度化解了巨大的冲力,它高高的翘起,前面顶着崖壁,后边撑着车身,而铲车继续发力,就这样,它竟然像睡醒的巨人,慢慢的“站”了起来,但大坝突然一晃,铲车支撑不稳,又滑落下来,众人转头一看,竟是几辆工程车从后方冲了过来,一个挨着一个,竟全都挤上了大坝…
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坝身再遭重创,只听得一阵“嘁嗤咔嚓”的裂响,大坝的根部好像都碎出了巨缝,几辆大车摇摇晃晃的推进,上面站满了红眼烁烁、狂叫呼喊的怪人…
木哥他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再看屠叶秋,他一次次的倒车、一次次的冲击,可均以失败告终,车身无法在崖边直立起来,所有人的心都开始往下沉…
一趟笨重的车队急冲过来,它们也在几个豁口前遇到了阻碍,但没有思想的怪人不知道什么叫怕,把马力开到最大,像一只只发狂的凶猛野兽,不管不顾的直撞过来——
第一辆车轮打空掉下了左边的千丈深谷,在干涸的谷底摔成无数钢铁碎片,发出震天的巨响…
第二辆栽入右边的湖水中,怪人们在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