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哥无语,也懒得替自己辩解了,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往回走。
“你、你等一下——”方蓓儿突然小声道,“我、我刚才在和你开玩笑,你、你生气了?”
木哥没回头,脚步却朝向了洞口:“快点儿吧,等会水凉了…”
方蓓儿“噗嗤”一笑,站起身跟了上去…
…
乌云散开,月光如水,伴着轰鸣的瀑布倾泻下来,与潭水融在一处,倒映出一团淡淡的黄色,粼光幽幽,时碎时圆…
方蓓儿站在岸边,光着白嫩的脚丫,往前一步就是木哥刚刚帮她铺好的干燥草叶,踩在上面柔柔软软的,像是家中的毯子,让女孩儿心中泛起阵阵漪涟…
木哥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平石上,背冲着水潭,双臂担在腿上,不知在看着林中的什么东西。
方蓓儿犹豫了半天,终于慢慢的解开了衣扣…
即便她再不情愿,可也实在受不了身上的恶心气味儿,心中慌乱间,一条几近赤.裸的完美酮体在月光下弱弱生辉…
女孩儿渐渐走进小湖,水温竟真是热的,她很惊奇高山上流下的瀑布为什么会像温泉一样带着热度,暖流在她柔滑的肌肤上轻抚,像母亲的手,温柔轻盈…
一入温水,几日的疲惫与困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身上的难闻气息顿时一驱而散,她甚至闻到了清水中的馨芳,就像醇酒,微醺醉人,让她心中微微一荡…
她还在盯着木哥坐着的方向,那个略显清瘦的背影在月光下似乎有些孤单,微微弓起的身躯也显得是那样的单薄——
就是这个人么?
他竟扛起了那么多苦难和繁事。
从驱邪大会到这里,小困大难都在他的面前迎刃而解,危机艰险都在他的手下消散无踪,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偏偏流出一副放荡不羁的摸样?为什么非要和二哥一样,招惹那么多漂亮的女孩儿?为什么…
难道真的像他说的一样,游戏人间,是为了放松自己,笑对命运,是为了让苦恶的“宿命”多上一抹颜彩?
方蓓儿轻轻的往身上撩着水,白皙的肩头如凝的乳酪,泛着光、透着香…
他看着木哥的背影,心潮澎湃,一丝丝莫名的情愫像涓涓细流,一波一波的涌向心海,轻轻冲击着,洗刷着,涤去了一些乌黑的东西,她想看清,那黑色的点点斑斑却早已融化消散…
“叩叩——”木哥干咳两声,“那个——三小姐,您、您还能记住刚才刻在石桌上的那个什么什么‘绝阵’么?”木哥说话也很不自然,这中情形他也是头一次遇到,听着那缓缓的水流声,他感到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冲击得很难受。
方蓓儿被木哥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大概是怕他突然回头,本能的把肩膀也没进水里,慌张道:“啊,你、你说的是‘缓世绝阵’?”
“对对!就是这个,你还能记得起来怎么布设么?”木哥问。
“嗯…”方蓓儿想了想,“那些咒文和符字我倒是都能背下来,只、只这个法阵布法精妙,我道行不够,恐、恐怕很难撑住。”
“记得就好,记得就好呀——”木哥叹道,“这样以后再碰到难处,也就多了个获胜的砝码。”
“你、你是想用它来对付兽族?”
“也不见得,或许兽族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可他们是妖,而且大多恶性难改。”
“小白和小黑呢?”
方蓓儿想了想,“其实我一直就想问,你之前想把那些妖王都救出来,是不是也是因为两只小妖狼?”
“或许是,或许也不是。”木哥淡淡的笑。
“我不明白——”
“看出‘道藏老祖’留书上的困扰了么?”
“没有。”方蓓儿摇摇头。
“其实他的困惑和我们大多驱邪人一样,面对一些并不大奸大恶的妖鬼,他不知是该除掉还是该放过,既怕错杀善类,又怕漏掉祸端,所以在这种两难的问题上,他总是给自想到了在“宝钓岛”上生活着的那些水妖。
“你越说我越糊涂了。”
“他当年没屠掉精灵和妖兽两族,一方面是存有善心,而另一方面——”木哥把话音拉长。
“是、是什么——”
“是他故意的——”木哥淡淡道,“他把两族禁锢在这处深林,让他们互有界域,又隔林相望,为的就是让彼此互相牵制、各为掣肘,如果大阵不破、神树不倒,那么两族就相安无事,天下太平,可一旦禁制有了变故,那二族相争相斗,最后只能落下个两败俱伤、鱼死网破,到时候都不用驱邪人来讨伐,他们自己便气数已尽、自灭其族了。”
“这、这——”方蓓儿瞪大了眼睛,惊得合不上嘴。
“这就是‘道藏老祖’的破难之法——如果为善,两方皆盛,如果为恶,二族皆败…”木哥笑了笑,“只是他老人家没想到,现如今两族的平和,却因为人类的挑拨煽动而被破坏,到头来,竟是千方百计想保护的同类,毁了他的‘万年大计’…”
方蓓儿不说话了,在细细的品着木哥的每一句话,足足想了半分钟,她才猛然惊道:“所、所以,你之前是在帮兽族?!”
木哥点点头:“精灵族和兽族之间的平衡必须被保持下去,毁掉他们,我下不去手,更自知没有那么高的道行把他们彻底抹去,所以只能尽力维持那种牵制,或让他们相敬平和、继续传衍,或让他们互斗消耗,自生自灭…这全在两族是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