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手中捏着一只毛笔,在一张宣纸上点点划划,纸面上一张黑白混迹的山水画正慢慢的被勾勒出来…
他身后站着两个一身黑色西服的壮汉,虬结的肌肉好像铁块,撑得衣服鼓胀起来,满面阴狠。
“史叔,我来了。”刘赫瑶站在桌前说。
史久常也不抬头,毛笔依旧在轻描着:“坐吧,想喝什么茶?”
金佳子看到那个家伙轻视冷漠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老子想喝酒泡茶,你有么?”
两个壮汉眼睛一瞪就要过来,史久常摇摇头:“怎么这么沉不住性子,我之前怎么教育你们的,万事不得冲动,要静下心——心静自然通达…”
“史董好心境——”木哥淡淡一笑,说道,“好雅致,只靠一只手就绘出了自己的江山。”
史久常的笔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笑着说:“我的江山?嗯,我喜欢有人这么说,只手翻云,丹青覆雨,点画江山,快哉快哉!”他又继续落笔,在一处山尖儿上描出了一个亭子。
“史董好画功,江山在手,胜券在握,天运享通,难怪你雅兴盎然。”木哥笑道。
“胜败只在一线——”史久常还是没抬头,又在亭子里点了几笔,一个人形就被描了出来,“但胜的可不是靠什么老天给的运气,而是站高望远,睥睨天下——”他又在亭子四周画了几根梁柱,直起身来看了看,好像很满意。
“史董说得好,胜负但在须臾,商场如战场,今天您胜了,可说不定明天就回一败涂地,还真是变化无常——”木哥继续笑道。
史久常终于抬起头看了木哥一眼:“你是谁?”
“您的贵人。”木哥笑道。
史久常冷笑:“贵人?我不需要。”又要低头描画。
“当然,史董现在已有‘贵人’相助,又怎会在乎多我一个?”木哥道,眼睛紧紧的盯着史久常。
史久常面无表情,但手中的笔明显微微一晃,一滴墨水滴在了画纸之上,他皱了皱眉,对身后的两个保镖说道:“送客!”
两个大汉绕过来,就想抓木哥的胳膊,木哥往后退了一步,“史董不要急,我们真是来帮您度过难关的!”
“难关?”史久常先是愣了愣,转而看了眼刘赫瑶,冷笑道:“为难的怕不是我吧,有些人的家里可能很快就要共穿一条裤子,我现在最想看看,一座曾经万人敬仰的商业大厦是如何轰然倒塌的。”
刘赫瑶的眉头皱得很紧,嘴唇狠咬,浑身微颤。
“我们就是来找你谈谈这事儿的。”木哥道,还在笑着。
“你们?”史久常冷冷一笑,“想和我谈什么?”
“就谈谈收购的事儿。”
“收购?!”史久常目光闪动,又俯下身子,“哼哼,几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让刘董自己过来谈吧。”
“刘董事长在忙着融资,特意把这等小事交给了他的女儿来办——”木哥笑着指了指刘赫瑶,“全权委托,我们和你谈。”
“他现在还能融到资?”史久常死死的看着木哥。
“相信史董一定相当关注‘锦富集团’——”木哥道,“应该能查到他们前几天刚刚有笔资金在流转…”木哥说的是自己给刘赫瑶的那笔钱。
史久常当然早就知道了,但好像还是不信,听着木哥继续往下说——
“再有,想必你也得到信了,‘锦富集团’的承建项目已经恢复了正常运营。”木哥顺着窗户看了看楼下,各个交通路口车辆有序,川流不息。
史久常也本能的往下望了望,皱皱眉头,终于信了,慢慢放下笔,坐在了老板椅上,挥挥手,让两个保镖退了回来。
木哥笑笑又道:“刘家的困境已经解决,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元气,所以,我们才来跟史董谈谈收购事宜。”
“刘锦富开的什么价?”史久常靠在椅背上,“‘锦富’已遭了重创,只怕想恢复如初是不太可能了,开的价应该不会太高。”
“史董好像误会了——”木哥淡淡笑道,“我们要收购的,是您的集团。”
“什么?!”史久常忽的瞪大了眼睛,大声冷笑:“笑话!你们凭什么?”
木哥朝金佳子点了点头,金佳子把文件箱往老板桌上一放:“就凭这个!”
“过来捣乱么?!”史久常目露狠色,他天天和钱打交道,非常清楚那小小的一只箱子能装下什么,即便里面摆满了金砖,也不够收购自己集团的。
“打开让史董看看——”木哥冲金佳子使了个眼色,“或许他瞧过之后就会明白了。”
两个保镖把手探进怀里,随时准备掏武器,金佳子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不过脸上却表现得很从容,慢慢的掀开了盖子…
“这、这是——”史久常看清那些各色的复制后,顿时呆住,但马上就怒了,“你、你们欺人太甚,竟敢拿烧纸耍我!给我打出去!”
两个保镖马上冲上来,却见木哥突然从旁边拽过一把椅子,稳稳的坐上了去,同时笑道:“史董,您稍安勿躁,难道没听过那句话么——钱财不尽,多多益善,只是怕有命赚、没命花。”
“你、你敢威胁我?!”史久常怒道,两个保镖离得更近。
“威胁你的不是我——”木哥笑道,“是正跟你合作的人。”
史久常目光一聚,“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史董很清楚——”木哥笑着说,“你花大价钱请来的人,恐怕连你自己都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