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生端坐在轮椅上,一袭黑衣,白发披肩,被叶向东推着,缓缓上前。
“属下见过少堂主!”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叶长生面无表情点点头,目光清冷,看向主座前的副堂主刘敬业。
洪云涛是害死他父母的幕后黑手,那么副堂主刘敬业,则是害死他父母的元凶。
当年父亲大人炼化天外陨铁的时候,正是刘敬业在材料里做了手脚,才导致炉鼎炸裂。
这个叛徒,很快就会付出代价的,但不是现在。
叶长生淡淡一笑,目光从大锤和老妪的身上一扫而过,最后看向手持鞭子的华服少年,铸剑堂两院管事,周雷。
周雷大大咧咧地抱拳道:“禀告少堂主,王大锤盗取库房财物,人赃并获,铁证如山,按照条例,应打断双腿,逐出铸剑堂!”
叶长生仿佛没听到一般,清冷的目光扫过铸剑堂的众多高层。
目光所到之处,众人无不心虚地低下头来。
长生失望地轻叹了一声:“过去的几年里,大锤经常从铸剑堂里拿些吃的,去接济逃难过来的同乡,在座的各位都是知情者,也并没有说什么。怎么到了今天,你们曾经默认的善举,却变成了偷窃呢?”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羞愧。
跪在地上的大锤哆嗦着嘴唇,任由眼泪奔涌而下。
周雷撇了撇嘴,昂然道:“少堂主,在下作为两院的管事,自然要尽心尽责,偷窃就是偷窃,规矩就是规矩!”
周雷这次接受舅父洪云涛的指令,就是要利用自己管事的身份,光明正大地法办了大锤。
没有了王大锤,舅父就能安排别人给叶长生推轮椅,监视叶长生的同时,还能窥探到叶家藏宝室的秘密。
所以,只要能达到目的,得罪了少堂主又如何,反正这位少堂主早就名不副实了。
铸剑堂,迟早是我洪家的。
心里想着,周雷的底气更足了,腰杆更直了。
叶长生看着不可一世的周雷,笑道:“规矩?你和我讲规矩,那咱们就论论规矩。”
他的目光转冷,淡淡道:“去年三月,你从景天商行购买了三十吨焦炭,收取了三千两银子的回扣,可有此事?”
“去年六月,你从回春堂购买的药材以次充好,致使三个高炉的铁水熔炼失败,可有此事?”
“今年二月,你搞大了两个丫鬟的肚子,不但克扣了她们的工钱,还将她们赶出铸剑堂,可有此事?”
叶长生嘲讽一笑:“周雷,按照你所谓的规矩,你犯下这些事,该当如何论处?”
周雷眼中充满惊骇,脸红脖子粗地喊道:“污蔑,这是污蔑!”
叶长生冷冷道:“给你脸你都兜不住,要不是看在世伯的面子,周雷,你以为你这个人渣,还有资格站在我的面前,跟我谈什么规矩?”
人渣?
你敢骂我是人渣?!
周雷气得浑身发抖,胸膛几乎要炸裂了。
叶长生那充满嘲讽和不屑的眼神,旁人鄙夷的目光,更让他充满了羞耻感。
急怒攻心之下,周雷怒吼道:“叶长生,你找死!”
他猛地举起手中的鞭子,向着叶长生狠狠抽去。
“不要!”大厅众人不禁发出惊呼。
“放肆!”站在外围的叶向东目瞪欲裂,再阻止却来不及了。
叶长生端坐在轮椅上,看着扑上来的周雷,眼神微微一凝。
早就凝练出的一道灵魂射线,瞬间释放而出,精准地刺入周雷的眉心。
灵魂穿刺!
“轰!”
周雷的脑海中一声轰鸣,身体失去控制,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上。
长生信手抓住飞来的辫梢,稍微一发力,就抢过了鞭子。
看着犹自恍惚的周雷,他的眼中充满冷意,扬起鞭子,向着周雷狠狠抽去。
“啪!”
周雷的眼角到下巴,赫然出现一道恐怖的鞭痕,翻裂的伤口中,血花迸溅而出。
没等周雷反应过来,第二鞭子又狠狠抽打在他的脑门上,再度让他陷入眩晕之中。
“住手!”走进大厅的洪云涛大声说道。
“啪!”叶长生的鞭子再次落下来,抽在周雷的脸上。
一鞭一鞭又一鞭。
叶长生神情冷漠,机械地挥舞着鞭子。
周雷双手抱头满地打滚,很快变成一个血葫芦。
再打下去就要打死了。
副堂主刘敬业脸色发白,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上前道:“少堂主,周管事毕竟是洪庄主的亲外甥,您看……”
“铸剑堂姓叶,不姓洪!”叶长生募得一声怒吼,所有人心头剧颤!
刘敬业吓得连退两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洪云涛脸色铁青,凌厉的杀机从眼中一闪而过。
叶长生随手将鞭子扔在地上,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拭擦着脸上的血点子。
这块手帕是婉儿送他的,上面还绣着两只鸳鸯。
染血的鸳鸯飘落而下,叶长生看向奄奄一息的周雷,冷冷道:“记住了,我叶家给你的,你才能拿,不给你的,你什么都拿不走!”
这话虽然是对周雷说的,却让不少人心中大骇,洪云涛的心头也是猛地一跳。
大厅再度陷入沉寂,叶长生一脸疲惫道:“我累了,从明天起,刘副堂主继任铸剑堂堂主。”
“少堂主!”
“长生贤侄!”
所有人一脸震惊地看向叶长生,怀疑他们的耳朵听错了。
叶长生转过轮椅,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