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珑是那种会欲迎还拒的人,那他叶旭尧的人头可以割下来给人当球踢。
如果他第一次遇见林珑是在她光鲜亮丽之时,他或许还会信这个说辞,只可惜他遇到她的时候,她却是一身狼狈地出现在他面前,那样子不会有任何一个男人会产生联想。
更可恶的是她看出他喜洁净之时,竟还敢将那泥水溅到他的衣服上,这种故意而为不像是挑起他的兴趣,更多的说是报复不为过。
还有她死要钱的行为,她就没在他面前展示过一次好的,包括这次在内,哪像是早知他身份故意布局的样子。
越想他的冷笑声越大,竟吓得两名小厮不敢轻举妄动,莫非他们家爷真个钟情那个林珑姑娘?他们竟是打了个冷颤。
回到自家门前的林珑在下马车的时候连打了数个喷嚏,鼻子痒痒的,她不舒服地皱了皱。
“林姑娘,可是感染了风寒?”郑华翰下马站在她面前关心地问了一句。
“不碍事的,哪有这么脆弱?”林珑笑了笑。
这个姑娘其实笑起来颇为甜美,郑华翰是男人自然也会欣赏美的事物,“林姑娘要多这样笑笑才好,哦,对了,你弟弟要进苏州书院的话,这个易办,我给书院打个招呼,明儿就可以去上课,还可以免你束脩,分文不取。”
林珑的眼睛瞪大,“郑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真有这么好的事情?
这苏州书院是苏州城不少学子响往的地方,具有半官学的性质,但又不若官学那般僵化,书院的山长是大儒,要进去并不是容易的事情,除了束脩,还得要看资质,愚钝者一概不收。
林家二房的长子林标就是在苏州书院上学,这让林刚夫妻好一阵子都走路有风,家里更有亲戚巴结说将来必又是一个林有德,即她的祖父那般有出息的人。
不过林标去年的童试却是没能通过,今年就没下场,在书院发奋图强,看样子是想要养精蓄锐,打算明年一击即中。
“林姑娘,我何时对你说过假话?”郑华翰笑道。
林珑一脸惊喜地转身将亲弟林栋拉到身边,“快,给郑公子道谢,他答应帮你进苏州书院。”
林栋也是一脸的惊喜,与给叔父们的道谢相比,这会儿的道谢真诚无比。
郑华翰也没有避让,知道林珑一向都是如此,这姑娘好强,却又不顽固,他眼里的欣赏之意更重,能这样为弟妹二人着想,可见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林姑娘无须如此多礼,你准备好,明儿我遣人来接令弟进书院。”
这样的好事从天而降,林珑这回看郑华翰是无比的顺眼,忙不迭地答应。
目送郑华翰离去,林珑招呼林南一家四口进屋,林南夫妻都面有几分难色地跟在林珑身后,在前面打着灯笼引路的苏嬷嬷少不得要絮叨一番,当然是说她在家担惊受怕的话。
林琦一把抱住这老嬷嬷的胳膊,“苏嬷嬷,你怎么能对我姐没信心呢?你可不知道这次她把我那两个伪善的叔父气得够呛……”
林栋今晚得知能进苏州书院念书,话也多了起来,与林琦一道将发生在林刚新宅的事情比手划脚地说给苏嬷嬷听。
苏嬷嬷不听则已,一听即咋呼,“他们都没让你们用晚膳?”
这话一出,众人的肚子开始打鸣,只顾着兴奋哪还记得肚子饿?
苏嬷嬷直摇头,这回是半点面子也不给林刚与林创,直骂他们不是人,一边骂着一边转到厨房去重新生火做晚膳。
绿姨娘挽着袖子也到厨房去帮忙。
厅堂里点亮了油灯,将灯罩罩上,林珑招呼一直局促的林南一家四口坐下,并且着小妹林琦去房里再端凳子出来。
“南叔,别客气。”
林南看了看这家徒四壁,再抬头看看透着星光的屋瓦,长叹一口气,“珑姑娘,您这回冲动了,南叔这一家四口到来岂不是给您添乱来了?唉,明儿南叔就去找工做,总不能让您雪上加霜……”
“对啊,南婶帮人家洗洗衣衫什么的也能赚到几个铜板儿,珑姑娘,您不用开支我们的伙食费,不然我们就真的没脸见天上的大老爷……”林南家的赶紧道,还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林珑笑道:“南叔,南婶,你们也太小看我了吧?你以为没点计划,我能去弄你们过来?让你们跟着我一道过苦日子?”
这话一出,林南夫妻都瞪大眼睛看着她,这是什么意思?
就连林琦与林栋也好奇起来,对于林南一家的到来,林琦私心里是有几分不悦的,大姐太鲁莽了,他们在二叔父家就算受排挤,也是有口饱饭吃的,现在弄了来,他们的粮食可是不够多养几个人的。
想到自己曾经说过的浑话让大姐伤心难过,小姑娘也就不表态,反正南叔南婶待她也不错,偶尔也会给她带点好吃的来。
林南的心头跳得很厉害,“珑姑娘,您就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你南叔,您到底有什么打算?”
事关生计,他能不着急吗?
“南叔,你别急,且听我道来……”
林珑这回没再隐瞒,将她计划开间脂粉铺子的事情和盘托出,这也是她第一次在弟妹二人面前提及,倒是听得众人都直呼头大。
开铺子少不得要人手,再去买个人不但要花钱还要考虑到忠心的问题,虽然有卖身契在手,但也保不济人心的好坏。
算上家中的劳力,也就只有她、绿姨娘、小妹林琦,林栋的职责是念书,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