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珑自是也晓得目前的局势,因为安家勾结蒙国的原因,自家丈夫也是不得闲的,现在还在与汝阳王、霍源等人开会,研究应对的方案,一旦涉及到蒙国,这事情就大条了,必是要向京城的皇帝汇报的,战事一起,谁也不能安生地过年。
“姑奶奶不用这么操心,这战火估计烧不到汝阳城,毕竟汝阳城有十万大军,再加上霍源的兵力,这就不容小觑,蒙国讨不了好。”她还是拍了拍叶蔓君的手背安慰道,“等到一开春,这水草一长,蒙国也就顾不上再与我们争战,到时候姑爷也就能回来了。”
这还是她一介妇孺保守的估算,当然她是希望战事能尽快止歇,这样无论是对自家还是对黎民百姓都是好事。
叶蔓君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来,“大嫂说的我都懂,只不过这心啊就是怎么也安定不了,生怕他在外有个闪失,到那时候我……”
说到这里,她顿时说不下去了,以前是担心自己的命运,可现在她更担心的是他,恨不得胁下生双翼飞去陪他生死与共。
林珑看到叶蔓君眼眶通红,顿时心疼,忙起身坐到她身边揽她到怀,“姑奶奶,姑爷福大命大,绝对不会有事的,你们还要生孩子还要白头偕老呢,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
叶蔓君一直在人前都是坚强的样子,就算有泪也是背着人流,她不得不坚强,毕竟她是朱子期的妻子,她要向外人展示她这种坚强,让众人对他的丈夫有信心,不至于动摇了人心。
只是在面对娘家大嫂的关怀之时,她就抑不住泪水,伏在林珑的怀里痛快哭了一场。
林珑一面给她拭泪一面劝导,其实她心里也酸酸的,不由得想到高家逃跑那会儿夫婿是奉命缉捕,她也是担心个半死,有泪都是往肚子里流,如今看到叶蔓君这样,她是特别能理解和感同身受的。
好半晌,叶蔓君才止泪,自个儿抽出帕子按了按眼角,看到林珑宝蓝色的衣裳上有着不明显的泪痕,不好意思地道:“看我又出丑了,大嫂别介意,我这就唤珠帘找套我没穿过的衣裳来换……”
她的身型与林珑差不多,所以不愁林珑穿不上她的衣裳。
林珑却仍旧担心地道:“这不急,反正屋里燃着炭盆,冷不了,倒是你心情好点没有?这哭出来也就好受些。”
叶蔓君重新破啼为笑,“好多了,若是没有嫂子在身边,只有我一人,那时候真是有苦也不知道向何人倾诉?我知道他一定会想法子生存下去的,只不过……”
“忍不住要担心,这我了解。”林珑打断她的话接口道,“一个人别胡思乱想,有心事就与嫂子说,你与姑爷一天没有美美满满的,我与你哥就一天不回京城。”
“嫂子。”叶蔓君感动地握紧林珑的手,有娘家在就是好。
姑嫂二人正说话,滕侧妃却是遣人来请二人过去,说是有事相商。
叶蔓君与林珑对视一眼,两人没有出言交换意见,倒是叶蔓君朝前来通传的葡萄道:“你且先回去禀报婆母,就说我这就过去。”
“是,世子妃。”葡萄应声,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在帘外,她轻舒一口气,这世子妃得势太快,她犯不着得罪她,只是可惜好不容易才盼到滕侧妃一家独大,却是没能赶上好时光,此时偏来了个世子妃。罢了,她本份当差,只要不犯到世子妃的手里,自然还有她的好果子吃。
在离去时看到水帘这个陪嫁大丫鬟,她忙扬着笑脸打招呼套近乎,一朝天子一朝臣,她也得为将来打算才是。
水帘能当得这贴身大丫鬟自然也是有本事的,一看就知道这葡萄的用意,这到底是王府原有的奴婢,自然也是有心要交好。
两人热情地说了几句话,葡萄这才赶紧离去向主子汇报。
屋里的林珑换了身叶蔓君着珠帘拿出来的新衣,整理妥当后,这才与自家小姑一道儿往滕侧妃的院子而去。
滕侧妃此时显得忧心忡忡,一看到儿媳妇进来,忙让她坐下,扬着笑脸与林珑打了声招呼。
待上了香茶,叙了一番客套话,她这才进入正题,“不瞒侯夫人,我那侄女纱纱病得正厉害,现如今只怕用冲喜的法子才能让她快点好起来,所以我打算做主让她先进府,等子期一回来就给开脸……”
这滕侧妃的提议让姑嫂二人皱紧眉头,叶蔓君自是不高兴的,这半年之期还没到呢,再说朱子期人还在外征战,这后边就纳妾进门,怎么想都是膈应得很。
林珑却是按住她的手,这丑人还得她来做,毕竟一来她是娘家人,二来她终究不会在汝阳城久呆,就是与滕侧妃闹得不愉快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等她回京后,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彼此都是未知之数。
“这病重了找的是大夫,哪有匆匆嫁人的道理?再者当日王爷可是许诺了半年之期的,怎么?如今说的话都不算数了?”
滕侧妃早就知道叶家不会同意,本来这王府纳妾是无须通知这姻亲的,但坏就坏在王爷许了半年之期这个承诺,所以她才知道林珑今日到王府来,才会把她也一并唤来。
“侯夫人不说,我也是知道这道理的,只不过现在不是情况特殊吗?纱纱那孩子的病情颇重,我这当姑姑的能不操心?侯夫人就当体谅体谅我这个老婆子,反正纱纱迟早都要进王府为妾……”
叶蔓君越听心里越是不是滋味,她这刚一成婚,丈夫就出了公差,人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