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还只是听说,至此柳轻候总算亲眼瞻仰了蓝田市井间流传已广的二堂娘子风采,但除了苦笑之外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她的话完全没法儿接啊。
“你老师是读书读愚了的,要不然也不会教谕了一任又一任,别理他。你想知道的事情师娘都清楚,我来跟你说”。
教谕娘子当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该知道不该知道的柳轻候全都知道了,其间,始终在书房中没露头的孙教谕几度差点儿把嗓子咳破也没起任何作用。
柳轻候走的时候孙教谕自然也没露面,只在将要走出院子时听到他那带着颤音的悲呼,“斯文丧尽,丧尽斯文哪!”
从孙教谕家里出来时柳轻候就不打算再去请见许县令了,见面没有意义反而更添双方的尴尬,就比如作诗,到这一步时就已经是功夫在诗外了。
一路走一路思忖,但却几乎想不出办法,当事情的发展超出个人努力的层面时,实际上也就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人家开始拼爹了,他爹却还在一千三百年后,这还怎么搞?
最终能想到的就是回长安找王缙商量看看,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却是当前他唯一能做的。
这一刻,一千三百年的光阴仿佛重叠了起来,他再次真切感受到了后世刚刚走出校门踏进社会时的茫然与无助。
回长安的路上柳轻候逐步的做完了今年拿不到乡贡生名额的心理建设,后世本就是一普通人的他经历过很多失望,也明白世界不会围着你转的道理。
使劲搓搓脸,长长吐出一口闷气,今年不行,没关系,明年再来。咱这草根屌丝就是属小强的,只要整不死就死整到底。
回到长安见天色距离散衙还有些时候就先回了宣阳坊,远远就看见穿着一身普通人衣裳的小太监汪大用在院门口站着,一副很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