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人的这番话,我跟布丁听完之后心中可谓是惊涛骇浪。但说到底这也只是他的一种猜测,无凭无据,何以令人信服?可我不得不承认,正是因为周伯人的这番猜测,我跟布丁的心头都不由的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只是嘴上没说而已。
我的脑海中不停的回忆着辫子姑墓里的点点滴滴,难道墓里的头发并非是头发,只是发菜而已吗?难道人皮木偶并不是复活了,而是有人在背后操控吗?难道那必须以自焚为代价的“罗生炎”是故意被人放在那的吗?想到这里,我身上不由的起了一层毛栗子……
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七嘴八舌的车厢内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路边的一块巨大石碑。那石碑上赫然醒目的写了三个大字:秦岭界。
坐在车上的我们都知道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如果我从辫子姑墓中带出来的那幅古画所绘内容属实,那么毫无疑问,第二块活死人玉此刻就在我们的脚下。只是脚下这片山脉之大,令人汗颜。在如此硕大的群山峻岭之中想要寻找到一块小小的石头,这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周伯人低沉道:“秦岭山脉,乃中国地理上最重要的南北分界线,自古便被尊称为华夏文明的龙脉,其山势之浩瀚,难以想象。但我们此番进入秦岭寻找活死人玉并非是瞎子摸黑,因为莫老三的古画中明确提示了活死人玉就在一条五爪金龙的底下,换句话说,只要我们找到了这条五爪金龙,就等于找到了第二块活死人玉。”
二彪问:“所长,我瞅这山也挺大的,就算是五爪金龙,想找到也不容易吧?一路上都在听老三扯犊子,咱们也没谈正事,现在也总算到秦岭地界了,咱们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总不会是一头扎进山里瞎找吧?”
周伯人微微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二彪的问题,而是望了我一眼,然后说:“老三,二彪说这一路都在听你扯犊子,没谈正事。既然他这么说,我看不如就由你来跟他讲讲下一步该怎么办,如何?”
我知道周伯人说这番话,即是捧我,也是考我。他听我一路上侃了那么多盗墓的事,如今看来是想瞧瞧我的真本事了。我听闻此言,心中呵呵一笑。暗骂了一句:“你他娘的周伯人,以为我莫老三还是那个只会埋头写字的文科生呐?呵呵,作为老吕的徒弟,我的本事虽不敢说有多高明,但也绝不是只会吹牛不会杀牛的臭老九。”
于是我灵机一动,想起当年周瑜去蜀军大营拜访诸葛亮,二人席地泡茶,高谈阔论,皆是表面笑嘻嘻,心里妈卖批,属于典型的谁也不服谁。周瑜说,他昨夜获“地仙”托梦,得破曹之计一门,七日之后,他只需弹指之间,便可叫曹操七十三万大军灰飞烟灭。诸葛亮听周瑜侃的吐沫星子横飞,便微笑着说,不巧不巧,他昨夜驾鹤登天,本欲前往天界给龙王拜寿,不料中途遇见太上老君,二人闲聊一番之后,老君也赐给了他破曹之计一门。
这俩人都是典型的吹牛不交税,谁也不服谁。互相侃的那叫一个脸红脖子粗。但二人皆是满腹经纶的神人,侃到最后没辙了,干脆说:“不如大家将破曹之计写于掌心,同时翻开,看看同也不同!”于是命人取来文房四宝,翻开手掌之后,二人同时大笑。因为他们的掌心都写了同样的一个词:火攻!
我想起了这个故事,便也笑眯眯的对副驾驶的周伯人说:“周所长,我看你我二人,不如将想法写在手机上,一起翻开,看看同也不同,如何呀?”
周伯人笑道:“你想考我?”
我连忙说:“哪里哪里,我岂敢考您呐,我只是觉得我莫老三毕竟刚加入队伍不久,人微言轻,这一路上侃大山,把我自己在大伙心目中真诚而又朴实的形象都给侃没了。现在只要我一说话,他们都觉得我是在吹牛,所以没有您的帮助,我就算是提出了某些具有建设性的战略意见,大伙也只当一乐,根本不以为然,最后还不都是听您的吗?您想想是这个理儿不?所以只有我的想法和你的想法一样,他们才能重视我,认可我。现在这社会,干啥不都讲究个大v认证吗,对吧?”
面对周伯人的这招“捧杀”,我莫老三巧妙的用一招“反捧杀”将其化解,云淡风轻之间,我感觉我胸口的红领巾似乎更加鲜艳了一些。众人见有热闹瞧,一个个都是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态,连连叫好,就差没人坐庄开盘了。
周伯人点了点头,便拿出了手机,随之我也拿出了手机,于是我们二人同时在自己的手机上输入了一行字,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同时翻开。这一幕,车上除顾念夏之外的所有人都凑了过来,当两部手机的屏幕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车厢内顿时陷入一种死一般的沉寂!因为我和周伯人想法如出一辙:登顶。
老吕曾教过我,凡盗墓者每到一地,必先登上此地的最高峰,踏云望远,俯瞰山川形势。不论什么地方,凡大墓必在风水绝佳之处。唯有登顶,才能清楚的窥其究竟。我曾在巴蜀的北郊坟地陪老吕登上过玉女峰。当初我也不解,后来才知真相。他周伯人想考我“观山看势”的学问,真不巧,正好撞我枪口上了,因为我还真跟老吕学过这招。
二彪诧异的问我:“为何要先登顶呢?难道活死人玉还能在山顶子上不成?”
我像个老父亲般慈爱的抚摸着二彪无知的脑袋,语重心长的对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