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布丁被警察捉住的时候,大概是下午两点左右,你们无法想象我这一天经历了什么。那两位面相凶狠的警察虽然没有严刑拷打我,但他们却一波接着一波的对我实施了毫无怜悯的精神打击。
他们手里的资料上显示我的烟瘾极大,所以整整二十个小时没有给我烟抽。对于不抽烟的人或者烟瘾不大的人来说,你们无法体会我这种老烟鬼二十个小时不抽烟是什么感受,我一点不开玩笑的说,那种感觉,就跟dǎ_shǒu_qiāng打到一半非要让你憋回去一样。
从下午两点到夜里两点,整整十二个小时,我每半个小时被提审一次,他们根本不给我休息的机会,就这样来来回回的折腾。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压榨我的体力,捣毁我的精神,蹂躏我的耐心,直到我崩溃为止。
说实话,如果我真的杀了韩本初,他们这样折腾,我早就招供了,可我没杀人啊!我怎么招呢?想到这里,我心中泛起一抹从来没有过的委屈,若不是顾及面子,我真想大哭一场。不过比起我自己,我现在更担心的是布丁,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直到夜里两点,警察局对我的反复提审终于结束了,这是局长亲自下的令,因为在审下去就该被归为虐待犯人了,这是他们的纪律所不允许的。我庆幸中国的法制越来越人性化了,这才能让精疲力尽的我稍稍休息一会,否则按照那两位警官的脾气,今夜若不把我耗死,他俩是绝不会放弃的。
我被关在了一间阴暗的小屋里。
屋里只有一张木床,一个便池。
便池里还残留着上一个犯人的污秽之物,臭气熏天的恶心味道弥漫在这个五平米不到的小房间里。我狂呕不止,心里一酸,一下没忍住就哭了。布丁妹,难道你此时此刻也被关在这种地方吗?
我对不起你……
我蜷缩在角落内,不愿靠近那张木床,因为我看见那张木床的垫子上,一块一块的全是白色的“精斑”。我那时候连咽口水都觉得恶心,只好蹲在墙角,将头埋在衣服里哭,哭着哭着我就睡着了。
……
……
第二天一早,随着一阵铁门的开锁声将我吵醒,他们又来提审我了。我知道,今天又将是一整天的煎熬。我曾经在那本《枷锁》中,大言不惭的批判过那些不珍惜生命而选择自杀的人,而如今我才知道,一个人在受尽折磨之后,对自杀的渴望究竟有多么的强烈。
我此刻已经是行为木讷,瞳孔浑浊。脑中除了还对布丁妹的处境担忧之外,对于其他的事,几乎已是一片空白。我现在已经不想抽烟了,反而一想起烟就犯恶心,这就跟一个人饿过头了一样,饿到一定程度反而不想吃饭了。
牢房的铁门缓缓打开了,我无精打采的向外望了一眼,可奇怪的是,站在门外的并不是昨天那两个凶神恶煞的警官,而是一个西装革领的绅士老头。
这老头子面相可真奇!
神采奕奕,童颜鹤发。
他嘴角露着一抹微笑,眼中充满了高人一等的神韵!双手胸有成竹的负在身后,隐约之间让人一瞧就知道不是凡人!
这是谁?
我不由紧锁眉头,
心中充满了疑问。
那老头看见我狼狈的样子之后,不知为何,先是轻轻叹了口气,接着声音中充满了一种温柔而又亲切的慈爱,对我毕恭毕敬的说了句:“少爷,辛苦了。”
我听了他对我的称呼,先是一惊,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心想这是怎么回事?
少爷?
他在叫我?
这是什么情况?
拍偶像剧呐?
这可是老北京城啊,这又不是台湾,怎么还有人称呼别人为少爷?就算是王思聪也没人这么称呼他吧?再说了,我莫老三穷的都快卖屁股了,咋还成少爷了?
我严重的怀疑我肯定是坐牢坐糊涂了,难不成是在做梦?于是我赶紧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可除了拽下来几根腿毛之外,其他一切如故。
我一脸懵逼的问他:“你是?”
那老头微笑道:“少爷,此地不便说话,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于是老人家走到我身边,将一件大衣披在我身上,然后搀扶着我一步一步的向外面走。我虽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我高兴的都快哭了,因为我知道这个人是带我出去的,我莫老三虽然看人不太准,但我敢确定,这个人绝对不是坏人。
我从阴暗的牢房走到警察大厅,这一路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似乎是被谁刻意的清场了。我心中惊涛骇浪,心想这是谁竟然有这般能力?连警察大厅都能清场?
我在老人的搀扶下走出了大厅,来到了警队的大院。大院中同样是一个人都没有,寂静的出奇,院中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坐在车里的布丁见我出来了,激动的嚎啕大哭,从车里跑下来,冲到我身边一把抱住了我。
我赶紧看了一下布丁的情况,还好,她除了身上有点脏之外,其他一切都还好。旁边的老人家见我们相拥在一起,只是微微一笑道:“少爷,小姐,请上车吧。”
我跟布丁点了点头,知道此地不便久留,于是在老人家的带领下,走上了那辆黑色的轿车。车上并无其他人,老人家就是司机,于是一脚油门之后,轿车在掀起的阵阵烟尘之中,不惊不畏的驶出了警察局大院。
轿车行驶在北京拥堵的路上,看着窗外的热闹,我心里觉得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