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刑,这种刑罚在雷登的那个世界里可谓是历史悠久。有关它的记载,最早可以追溯到两河流域的古巴比伦王朝时期,在著名的《汉谟拉比法典》里有记载——如果有人遭到了控告,被告人就要去河边,跳进河里。他若是沉入河底,被水淹死,那原告就可以得到他的房屋。反之,他要是毫发无损,那原告就要被杀死,被告就能拥有原告的房子。类似的刑罚在古代中国也曾出现过,也就大家是耳熟能详的浸猪笼。
而大规模地使用水刑来逼迫一个人吐露真相,强迫他人改变信仰和认识的,大致是在公元十五世纪左右的西班牙宗教裁判所时期。自此一直到二十一世纪,某个世界灯塔的中央情报局还在用这种手段来审问他人。
虽然名字叫水刑,但它并不需要太多的水,只是通过把湿毛巾盖在人脸上,随后不断浇水,使被审问者产生自己快要淹死和窒息的错觉,来迫使他说出审问者想要的东西。根据某个灯塔国的审问记录,被审问者通常会在几十秒到两分钟之内就愿意吐露实情,表示屈服。而这种刑罚通常不会对被审问者造成太大损伤——至少在表面上不会,这样一来,就更加受到某些既要当"o zi"又要立牌坊的灯塔国中央情报局的青睐了。
出于种种的原因,这种刑罚终于是在新世纪被废除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可这不妨碍雷登把它拿到异世界里用上一用。嫖宿yòu_nǚ未遂、抢劫未遂、杀人未遂,三罪并罚,哪怕后面都跟着个未遂,拉到讲人道主义的新世纪里来,也基本上就要面对等会儿打靶或马上打靶的待遇了。这让雷登对麦秆使用这种手段,没有了任何心理上的负担。
更何况,雷登现在也不想从他嘴里套出什么情报了。之所以这么做,为的就是用一个现实的例子,来教育一下赖草和让娜。哪怕是没有遇到麦秆,他也会找一个志愿者来演示一遍——当然不是让对方白受罪,还会给他一点好处的。而这个麦杆既然撞到了枪口上,雷登也乐得省了一笔钱,真是皆大欢喜,可喜可贺。
才怪咧!
心里才刚刚默念到二十,麦秆就已经屎尿齐流。雷登赶忙揭开蒙在他脸上的布,只见到他鼻水横流,口水四溢,向上翻着白眼,喉咙像是一个破了的风箱似的,不断发出“嗬嗬”声。
这也太快了吧。
还是第一次用这种手段的雷登也不知道眼前的情况到底算不算正常。不过就算是演技也也没关系,眼前这个事例对于在一旁观看的两个小姑娘也算是挺有教育意义的。
装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镇定的神情,雷登看向赖草。对方明显是被麦秆的惨状给吓怕了,见到雷登的视线转向她,不由得惊恐地向后退去,仿佛自己是被一个极为恐怖的怪物给盯上了。
“小心点,别打翻了麦秆的粥。”雷登并没有选择去安抚赖草,而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这使得她更加恐慌,一直退到墙根处,直到退无可退,才贴着墙壁瑟瑟发抖。
可不能放过那么好的教育机会,这种时候就应该继续追击,把这件事作为一个深刻的教训,牢牢地印在她的脑袋里。
眼见恐惧的冲击已经足够,雷登不打算添油加醋,生怕过犹不及:“你先深呼吸,慢点来,平复一下心情以后,我们再谈谈接下来的事情。”
“接下来的事情……”在第一反应里的恐惧渐渐退去后,赖草那一片空白的脑袋才慢慢开始运转,想起了雷登说过,要给她“看一些东西”,之后“再聊聊接下来的话题”这件事情。
“您是要……阻止我?”赖草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是在跟我说……如果下不了像这样的狠手,就不要追随您吗?”
这算对了一半,可还是想歪了。
摇了摇头,雷登也不和她绕圈子了,直接跟她摊牌讲清楚:“我指的是,如果你想跟着我一起走下去的话,此时的麦杆很有可能就是将来的你。或许我的敌人不会这种手段,但他们一定能够做到类似的事情。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你只需要对付你的父亲……那个喜欢自作聪明的哥哥,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一边是得到更多,也可能失去更多,另一边是安安稳稳,不需要冒太大的风险。”
“实际上你可以找一个年纪比你大得多的老实人嫁出去,那不就可以脱离你的父亲,随心所欲地生活了吗?比如……”本来是句玩笑话,可雷登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语速越变越缓,看向赖草的目光也变了。到最后,沉默了片刻,吐出一个人的人名:“麦秆。”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一种肯定的质问。
赖草全身一颤,双手捂着脸,眼角含着泪光,沿着墙壁瘫坐了下来。
“这我真的没有想到,真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啊……”连说了三个“没有想到”,雷登不由得用上了赞叹与感叹的语气。是啊,本来是一座被他忽略的、可有可无的小村子,但只是在这一天里,就被他看到多少人与人之间的纠葛。陶土与村子、陶土与儿子、哥哥与妹妹、哥哥与准妹夫、妹妹与父亲、妹妹与自己选定的未婚夫……这样的关系一环套一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实在是太过精彩了。
怪不得这种家庭lún_lǐ剧这么受人欢迎,就是有许多人从中得到了与自己的共鸣啊。
没有生气,也没有愤怒,雷登对赖草的选择,除了赞赏,别无他物。对于她的反复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