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带这一点东西去吗?不带上麦粉的话,水泥粉磨多带一点如何?冬天有壁炉也好过一点。羊皮纸不再拿一些吗?你自己做出来的纸呢?这些就够了吗?去了村子里没有工具,也没有场地,到时候还缺我可不管。还有这些肉干,下山出了森林之后就很难有这样的猎物了,多拿点,多拿点。再加上这个和那个……”
明明木板车上已经被堆得满满的,让娜用一种恨不得把家里的所有东西都塞上去的气势,还在不停地往上面搬。
“这新车子已经做大了一圈了,结果还是被你弄得那么满。”雷登无奈地拦住让娜,“为了拉这么多东西,师傅他可是特地训练了一头蛮力驼牛,看起来这位兄台是要累死在半路上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眼见着这家伙不领情,反而还怪她,让娜顿时怒道,“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就一个人饿着肚子,瑟瑟发抖地度过这个冬天吧!不管你了。”跺了跺脚,她转身跑回屋,呯地一声把门关上,竟是不打算再送送他了。
“那羽毛不是带在身上吗?要联系,随时可以联系,何必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已经被让娜这种焦躁的状态烦了好几天,雷登表示并不能理解她现在的心理状态,“算了,过段时间就好了。师傅,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随时都可以,你来做决定。”最后再确认一遍有没有把车上的东西都固定住,雅克再在上面盖了一层毛皮,防止突如其来的山雨,把里面的贵重物品给沾湿。
听出雅克话里有话,雷登从口袋里拿出那支由风暴鸟的飞羽改做出来的羽毛笔,轻声自言自语:“终是要走的,早走不如晚走。”说罢,把羽毛笔用兽皮包好,塞进毛皮大衣里层的口袋,走向雅克。
“现在就出发吧。”
“好嘞。”
二人驱着牛车,留下一道长长的车辙,顺着雅克常年驾车开辟出来的一条林中小路,离开了这片山中的隐居之地。
站在房顶的水箱上头,让娜目送着牛车越行越远,深入树林中,再也看不见了。回想起雷登走前最后的一句话,恨恨道:“薄情的家伙,谁管你什么时候走啊。”又拿着弓,气呼呼地向反方向跑去,打算随便狩猎点什么,发泄一下心中的烦闷。
在山林中驾车赶路的时光是漫长又枯燥的,雷登找不到什么事情好做,便向雅克提议由他来操作牛车,却被对方以安全为由轰到一边去。
“就算你这两天学过,那也等到了平地上再说。新手在这种山路上驾车,你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烦了吗?”对于雷登,雅克的回答还是那么不留情面,“别再和我搭话了,如果你不想掉下悬崖去的话。”驾车走山路对于雅克来说也不是第一回了,但驾着蛮力驼牛拉车还是头一次,得更小心谨慎一点。
一路无话,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一天的行程。眼见天色变暗,他们也就找个地方生火休息。
“按照这样的速度,要赶到你选定的比弗利村大概还有两天,一天之后走出山区到达平原。”雅克在简易的地图上用手指比划了一下,“下山以后就能看见伊斯特村,向西走到一条河边,沿着河流向上游走,可能一天可能两天,就到比弗利村了。”说到这里,雅克顿了顿,皱着眉头说道:“你确定要下山以后就马上和我分开?你可不要找不到路。”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实际上师傅你不是比想象当中得还要显眼吗?”雷登耸了耸肩,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调侃道,“没想到你‘熟人’那么多,就是出趟远门也有人来上门访问。”
“啧。”知道自己曾经的行动得到了不怎么好的效果,雅克一时间也无言以对。
上次那个二人组来访的事情,雷登他们虽然把大致情况告诉了雅克,但也瞒下了一部分内容。没有说他们已经察觉到让娜的事情,也没有说出对他们身份的种种猜测。只讲了让娜当时正好出去,谎称克劳迪娅也不在,就雷登一个人说自己是他的弟子,扯点闲言碎语,对付过去了。
知道自己还算是有点名声,也没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实际上隐居在雷文山脉里的这十年间,确实多多少少有些人来拜访他。让娜每次都能够提前发现,刻意躲避,雅克也装出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把他们对付过去。
正是因为如此,在魔法师那里挂得上号的雅克就不能和雷登一起出现,万一被有心人察觉出来什么,那可就不妙了。
“吃饭,睡觉。”想到自己空有一身本事,却出不了手,雅克也只能生闷气。
第二天一大早,被纷纷扰扰的鸟鸣声吵醒,雷登和雅克继续赶路。海拔渐渐下降,树叶也由黄变绿。现在还是初秋,除了雷文山脉上高海拔的地点,山脚下的区域依然未褪去夏天的余韵。陡峭的山道变得平缓,狭窄的路面变得宽阔,哪怕身周依然树林密布,但雷登已经有所预感,他马上就要走出这片山区了。
不过那只是他的错觉,直到这一天的傍晚时分,他们仍然在林子里,走着下坡路。
“这次的东西带得太沉了,就算是蛮力坨牛也有些拉不太动。”算了算剩下的路程,雅克作出决定,“明天可以先休息半天,这样就能正好在傍晚赶到伊斯特村了。”
“为什么要在傍晚?那里有什么特殊的习俗吗?”雷登好奇地问。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看到他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明白,雅克便又